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秦桑岩将车停下后,递给她一只信封:“这是上次你替我母亲垫付的医药费。”
米娅接过来,捏了捏发觉厚了许多:“有多少?”
“两万五。”
“没这么多。”米娅要把信封还给他,从包里掏出发票,“一共才一万二千多。”
“拿着吧。要不是你,我妈可能不会那么及时被送往医院,就算是你的辛苦费。”他没动手接,径自下了车,米娅讨厌他这种给钱的方式,好象她送秦夫人去医院就是为了拿好处似的。
“该我的我拿,不该我的一分我都不会要。”米娅也不怕丢脸,在车里开始数钱,把一万二千块塞到皮包里,多出来的放进信封,顺手放在他车上。
秦桑岩看着她放钱的动作,眼前浮现出另一个画面,昨晚,他和娇娇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不为别的,只为娇娇收了一份来历不明的钱。
据娇娇讲是这样的,昨天娇娇刚到家,有人敲门,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自称是土地储备中心副主任,“秦太太,上次秦副局在饭局上说喜欢喝一种老酒,我托人从广州那边带了四瓶,特意送过来的,不值什么钱,希望不要嫌弃。”
娇娇一看真的是四瓶酒,便收下了,等到他晚上回去,一看酒的包装就知道有猫腻,拆开来果然酒里根本没酒,全是一叠卷起来的美元,塞了满满四只酒盒,沉甸甸的。
他当场黑面:“娇娇,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里面是钱?我以为是酒来着。”娇娇委屈的噘唇。
“我不是说过不管是谁,不管送的是什么,一律不能收吗?”他怒不可遏,这些年他顶了多少压力,躲开多少诱惑,从来没收过一样东西一分钱,如今却破了戒,这教他怎么能不恼火。
娇娇一看他发火,也火了,“不就是一点钱吗?有什么了不起,当官的哪个不收礼,又不是叫你收几亿几千万,这一点钱顶什么用,连给我买个跑车都买不起。”
他错愕的看着娇娇,感觉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还是他爱的那个善解人意,不贪慕虚荣的娇娇吗?怎么倒更像一个拜金女。
“你要嫌我穷,你当初嫁给我干什么?”
“对,我嫁错你了,为了一点破事就对我大呼小叫,我还是你的妻子吗?别人家的男人对老婆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呢,一天到晚就是忙、忙、忙,要出差、要开会、要工作,从来不肯花时间陪我,我一个人天天住在一座空房子里像坐牢,恨不得把四面墙全拆了……”娇娇说着眼中泛泪花,哭的梨花带雨,抽抽噎噎。
结婚以来天天很晚回家是事实,他心中一阵触动,气也消了,动手搂住她:“别哭了……”
“讨厌你……”司徒娇哭的更委屈了,抬着小拳打他。
“是我不好,刚才我话说的重了,下次你不许这么干了。”他把她的脸托起来,给她擦泪。
“嗯!”娇娇用力点头。
最后他连夜查到那个土地储备中心副主任的电话,让对方过来把东西拿走了。
按说这件事应该彻底解决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阵阵不舒服,总感觉再会有事发生。
米娅下车,发现秦桑岩眼睛直愣愣的,走过去,他又眨了眨眼,面色如常,同她一起进医院。
张局一直昏迷不醒,张夫人一看到他们眼泪就下来了:“现在也就你们肯过来看看老张,那些人还真是没良心,以前跑的多勤啊,现在一个也不来了,有好几个还是老张提拔上来的,全是白眼狼,我也不是真要他们天天来看看,就是觉得寒心啊……”
“可能他们工作忙吧,最近省里领导下来视察,每个局的一把手都忙的焦头烂额,又弄材料又开会的。您放心吧,过两天他们忙完手头的事就会陆续过来了,还有我听说这里的医生和医疗设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张局会慢慢好起来的。”米娅也只能这么安慰。
“秦副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不知道方不方便?”张夫人抽泣着。
秦桑岩点头,米娅识趣的走到一边,摸出手机,出发前她用临时买的电话卡给司徒娇发了一条匿名短信,大意是看到秦桑岩和一个女人携手捧着花在市一院探望张局。算算时间,司徒娇也应该赶过来了。
临时电话卡里一直没进司徒娇的短信,按理说收到这种匿名短信,以司徒娇的个性肯定会回过来,质问发短信的人是谁,或是更一步问的详细一些,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米娅心生怀疑,给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换上原来的卡,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短信,看来是这电话卡没用,这么说司徒娇也没到她的短信,本来筹谋好的事想不到功亏一篑,沮丧的把电话卡扔到外面走廊的垃圾桶里。
既然计划失败,留在这儿也没意思,她决定进去和张夫人道别,手刚碰上门,走廊尽头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米娅眯眸看着那渐渐奔过来的身影,不是司徒娇,还有谁。
“贱人,你在这儿干什么?”这里是高干病房大楼,走廊里人烟稀少,司徒娇径自走到米娅面前,一手不客气的推向米娅的肩。
米娅向后趔趄了两步,稳住后,紧紧皱起眉,眼中的惊讶恰到好处:“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看米娅的表情,司徒娇恼火异常,这时有护士推着小车穿过走廊,司徒娇按捺住想要讥讽的声音,低低斥道:“别再妄想着勾-引桑岩,他是我丈夫,我的老公。”
米娅冷倪:“这话应该你对他说,是他硬要让我坐他的车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司徒娇今天化了妆,稍浓艳的妆容配上红色唇彩,再配上怒气的声音,整张脸显的嚣张跋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先假装到心心花店,然后在那儿等着他,是你故意装没车坐,上的他的车。”
这一次米娅是真的诧异:“这你也知道?”随即低笑起来,“真是了不起啊,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你丈夫,真该找根绳把他绑起来,何必跟踪弄的跟防贼一样。”
“我没跟踪,哼,你不知道吧,心心花店的老板娘刚好是我的同学,她参加过我的婚礼,认识桑岩,是她亲眼所见,然后告诉我的。”司徒娇等着看米娅吃惊的表情。
可惜米娅只是挑眉,敢情心心花店的老板娘认识他,难怪打招呼的时候那么熟络,这样也好,反而帮了她一个大忙,通知了司徒娇。
“我已经说了,是他让我坐的车,信不信由你。”米娅作势推门进去,司徒娇猛的拉起她的手,硬拽到洗手间。
“放手!”米娅扭开司徒娇。
“贱人,我警告你,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和桑岩一起,小心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司徒娇尖利的手指指着米娅,放出了狠话。
米娅冷冷一笑,“我贱?你丈夫比我更贱,那天在医院你们吵完架,他把我拉到楼梯口手伸进我衣服里又摸又亲,你说是我贱,还是他贱?一边和你结婚,一边又想着别的女人,这样的爱情真高尚,这样的婚姻真美满啊,真令人羡慕啊。”
司徒娇脸色一瞬间几变:“闭嘴!一定是你勾/引他的,桑岩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那是怎样的人?他当着你的面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和别的女人鬼混,悲哀啊,你从他那儿得到的不过是一副回到家疲惫不堪的身体,你们什么也不能做吧,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米娅说这些也不过是猜测,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她专捡难听的说,在气势上一定要压倒司徒娇,才能占主导地位。
“啪——”司徒娇气极,给了米娅一个耳光,米娅捂着脸,感觉嘴里一阵腥咸往水池里吐了一口血水,笑的更加冷,司徒娇越恼怒,只能越证明她歪打正着,猜对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秦桑岩的嗓音:“娇娇,你在里面吗?”
司徒娇一瞬间有些慌,看看捂着脸趴在洗手台边上的米娅,不敢开口。
“娇娇,有护士说你进了洗手间,快开门。”秦桑岩拍门的声音更大。
这下司徒娇不好装不在,整理了一下衣服,只拉开一条门缝,甜笑道:“桑岩,张局长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呢?”秦桑岩的目光掠过司徒娇甜美的笑脸。
“谁啊?”
“米娅,她和我一块儿来的。”秦桑岩皱眉,司徒娇听了脸色一变,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提米娅那贱人。
“我不知道啊,里面有女同志在方便呢,我们出去吧。”司徒娇闪身出去,挽着他的手臂想要离开。
秦桑岩可不好糊弄,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迈步进去看到米娅肩膀一耸一耸正趴在洗手台上,好像在哭。
“这是怎么回事?”秦桑岩沉声问司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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