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提醒,老八也晃过神来,是啊!太子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的,这事儿一旦曝光,老七必然受重罚,可是太子也讨不好去,他不仅皇位和他今生无缘,而且他在储君位置上呆了多年,性子又高傲,和兄弟们情义都不咋地,要是以后人家上了位,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更重要的是,满朝文武知道了他不能人道,光是唾沫就能将他淹死。
老八竖起大拇指赞道:“七哥,你这招可真够绝的,太子吃了如此大亏,还只能吃哑巴亏,弟弟佩服!”
老七一点也不虚心,反而洋洋得意道:“虽说我阴谋阳谋,论心计不如你们,可是轮到损人,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你那次看到我老七失过手?那次不是全身而退,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老八和老七本就是狼狈为奸的一对难兄难弟,自然没有“泛滥成灾”的正义感,去体恤“先下手”的太子悲惨境况,反而凑在一起开始思量以后的对策。
“你还喝!”老七刚刚端起桌上的茶杯,就被老八给打了下来,他紧张道:“以后这里的东西,你都不能碰,根不能轻易入口,知道不?”
“为什么呀?”老七不解。
“七哥,你把太子这次害成这样,你就不怕他报复?虽说明的他不敢张扬,暗里就不好说了,要是在饮食里下下毒,你不明不白的就翘翘了,多划不来!”老八谨慎的在屋子里环顾的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
“不会的,太子他不敢,目前大家都知道我和他交恶,要是我出了事儿,他第一个脱不了干系,他怎么会这么傻?”老七拿起被老八打掉的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不以为然道。
老八想想也是,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话虽如此,可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好说,你自己个小心一些,别忘了,你那个”宝贝“媳妇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老八也算是摸到窍门了,只要提到崔鸢,老七多暴躁的性子也能立刻化作柔指肠。
不出老八所料,提起崔鸢,老七心里果然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他有些歉意道:“八弟,你这些天多多的费心,帮我照看一下府里,鸢儿身体没有大好,千万不能吓着她了。”
“放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府里有吃有喝的,能出什么事儿,我帮你看着点,保证你出来的时候,你媳妇半根汗毛都不会少。”老八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事情并没有老七预料的那般阳光,太子虽然的确没有公开“私密”,可当皇帝看到太子那一张肿胀如“猪头”一般的脑袋,差点就认不出是自己的亲身儿子时,还是愤怒了,虽然没有立刻将老七抓出来一阵暴打,可也将老七囚禁的地点从舒适的“单间小院”直接下到了“牢房”。老七同学荣幸的也成了众位皇子中第一位蹲牢房的皇子。
老八同学也没有能完成老七的重托,崔鸢好不容易安定的心,一听老七下到了牢房,整个人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府里急得团团转。
老八这边一会小道消息说皇帝在御书房里发了怒,跳着脚的咒骂老七,一会又说老七关进了又黑又臭的“天牢”。由于皇帝下了禁足令,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老七,老八也开始坐不住了,自己又六神无主了,哪能有什么好的语言来安慰崔鸢呢!
这一日,崔鸢先是跑了丞相府,希望崔丞相能念在翁婿一场的情分上,替老七求求情,可惜吃了一个闭门羹,崔丞相谎称要是外出,避见崔鸢,丞相夫人倒是见了崔鸢一面,可惜她说话又没什么大的作用,翻来覆去只是劝慰崔鸢放宽心,可老七在牢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崔鸢怎能放宽心,匆匆的和丞相夫人说了几句,崔鸢便失望的告辞了。
出了丞相府,崔鸢在自己库房里选了几件贵重物件,又去了几家皇室王爷大臣家里,希望他们能出面替老七求情,可惜老七得罪的是什么人,被揍了一顿的是太子,发了火的人是皇帝,连老七的岳丈丞相大人都知道避嫌,谁敢出面去缕皇帝的龙须。因此崔鸢好话说尽,态度良好,可是依旧没有人愿意帮忙。
出了最后一家王府,天色已经入夜,满目的漆黑夜色中,竟连一颗繁星也没有,华灯初上,周围的房屋已是星星点点,想到老七一如黑夜的前途,崔鸢心里沮丧感油然,想到自己的孤立无援,想到老七一个人呆着又黑又臭的牢房,登上马车的一刹那,一滴冰冷的眼泪顺着脸庞慢慢的滑落下来。
“七嫂!”崔鸢刚登上马车,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崔鸢不愿让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忙借着抬起衣袖的空挡,迅速抹去眼中的泪痕,回过头绽开一丝得体的微笑,打招呼道:“十三,是你啊!”
“如今天色已晚,七嫂尚未归家,可是为了七哥的事儿操劳?”十三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就如平日里先唠家常一般的亲切,让饱受了几天冷落的崔鸢心头一热,差点就忍不住当着十三的面落泪。
崔鸢低头不语,微带憔悴的面容深深的刺伤了十三的心,看到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绞尽心力,十三心里那种苦涩又是外人岂能体会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最后还是十三打破了沉寂,他率先登上崔鸢的马车。
“他怎么爬上自己的马车?”崔鸢微楞,才留意到十三是徒步而来,身边也并没有随从跟随,如今坐上自己的马车,倒是丝毫不显漏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