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老八的笑容开始变得苦涩起来。
等老七和老八两个前脚一离开,后脚崔鸢就从床上一跃而起,叫贴身的侍女春草赶紧将丞相夫人请过房间来。
“娘,老七是不是和裕王、十三他们一伙参乎到了一起?他真的在朝堂上参了太子一本?还有爹爹将老七撵出丞相府,真的决定不闻不顾,将丞相府和老七之间的关系撇清?”崔鸢突突的,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目光灼灼的看着丞相夫人。
“你这孩子,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丞相夫人被崔鸢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有些愕然。
“娘,你先别管我从哪里知道这些,你只要告诉我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崔鸢刚才在屋里听了老八和老七的对话,三魂七魄都吓飞了一半,老七是什么人,太子和十三他们又是什么人?崔鸢和老七是夫妻还能不清楚老七的性子,一根直肠子通到底,一点弯曲的弧度都没有,他那里会是太子,十三他们的对手,跟他们搅在一起,到时候怕是吃的连渣都不剩下。
“嗯,七皇子这些天的确到过几次十三皇子府,你爹爹劝过他,可是他虽然明里面不反驳,可是私下却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做,鸢儿你也别怪你爹,当今圣上最忌讳的便是大臣插手皇家内部事务,七爷原来只是一闲散皇子还无大碍,可如今他和十三皇子他们走的极为亲近,十三又是裕王的人,若是因为七皇子的关系。让人误会你爹也站到裕王一方,那样就不好了……”
“那就是真的了?”崔鸢像是浑身被抽调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床上,连爹爹也撒手不管了,老七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娘,你上次说的机会,就是这个?”崔鸢终于明白丞相夫人为何轻易就答应了自己和老七分开的请求,原来真相是这样。
丞相夫人默然的点点头,面色沉重道:“娘也是妇道人家,懂得不多,可老爷曾说过当今太子的生母,中宫的皇后娘娘和陛下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太子也是陛下一手教导成人的,若非太子犯了什么重大过错,陛下是明君,绝对不会轻易变更储君的。”
丞相夫人顿了顿又道:“但裕王苦心经营多年,朝中颇有威信和势力,又有十三皇子鼎力相助。实力也不容小觑,鹿死谁手现在还说不好,咱们家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中立,谁都不参与,到时候无论是谁登上大宝,也需要大臣权贵们护持,咱们家到时候再效忠也不迟,这样一来,咱们崔家自然可以屹立不倒,照样荣华富贵。这也是娘为什么之前问你和十三爷的关系,娘不想你刚刚跳出虎穴,又进了狼窝,皇家到底是个是非地,还是远离的好。你要是回了丞相府,自然算不得皇子府里的人,爹娘定会保你平安,至于七爷……”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老七会怎么样?”崔家自然有爹爹和大哥他们操心,他们一个个人精似的,崔鸢才不用替他们担心,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老七到时候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七爷虽然性情率真,可心机终究浅了些,要是他再这般下去,只怕这场储君之争,第一个拿来开刀就会是他。”
“啊!”崔鸢忍不住掩唇惊呼。随即又急急的问:“那会怎样?会……会死吗?娘,你去求求爹,让他帮帮老七吧!他是丞相,又为官这么多年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崔鸢的焦虑的表情豪不掩饰,脸上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般发自内心的关切是万万做不了假的。
“你不是和七爷……”丞相夫人惊讶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七爷对鸢儿向来很好,鸢儿怎能眼看他受难,而置之不理呢?”崔鸢低着头,眼泪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映出一个个精巧的圆形。天才知道,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妾侍的争抢,她多么想和老七白头偕老。
其实老七这些天的表现,丞相夫人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外界传言老七是多么的“暴躁”,多么的“草包”,可丞相夫人的眼里明明看到一个对妻子情深意长的好丈夫形象。
再看看女儿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丞相夫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家啊!”
丞相夫人站在原地想了许久,眉头皱紧又松开,几次反复,心中才有计较。她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女儿你也别太担心,七爷毕竟他也是皇上的亲身骨肉,别看平时皇上骂他的厉害,爱之深责之切,贵妃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膝下又只有这么一点血脉,皇上无论如何也会保住他的命。”
“保住命!”崔鸢心里略微的宽慰了些。
丞相夫人又道:“再加上你爹爹一旁求情,到时候幽禁个十年二十年也就放出来了!”
“幽禁?”崔鸢愕然的抬起头看着丞相夫人,老七生性洒脱不羁,要真关押他十年二十年,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杀了他痛快。
“娘,就没有其他法子可想吗?爹爹是丞相,他老人家一生经历了多少,就不能救救老七吗?”崔鸢想想也觉得浑身发抖,她不能想象意气风发的老七要是真的被关上十年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他牙掉了吗?头发白了吗?背也弯了吗?想着想着,崔鸢的心就像是有人拿着锋利的钢针一针一针的戳着。
丞相夫人亦有所思的抬起头看着崔鸢道:“办法当然有,就是有人现在能劝住七爷,在大错未铸就之前,悬崖勒马!”
“劝住他?谁可以呢?”老七的性子崔鸢很了解,他一旦认准了的事儿,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八皇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尚且不能劝服老七,谁才能让老七改变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