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丞相向来最能揣测皇帝的心思,他既然不站出来和太子叫板,那么必然父皇心中太子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堂堂丞相都有所顾忌,那么一个手无实权的老七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和太子对着干,能讨到什么好去?
“我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弯弯道道,我也不管崔丞相有什么顾忌和担忧,但是我是鸢儿的相公,你说你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个球!”这种用脚趾头也能想得明白的事儿,老七又不是傻子,能看不透呢?他之所以一意孤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崔鸢,是人都会有逆鳞,崔鸢就是老七那片不可触及的痛脚。
虽然老七心中雪亮,十三和裕王一向交情不深,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他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更明白太子在朝堂上经营多年根基稳固,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有可能根本不能搬到他,可是这就不代表他可以不用作为,眼看着伤害鸢儿的幕后凶手逍遥。他必须做点什么。
“七哥……”老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七该明白的道理都明白,可他还是决定要这样做,那么依照老七的倔脾气,不管今天自己说什么,就算是口舌生莲,也绝对不可能改变老七的想法。
过了许久,老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的问道:“值得吗?”
“值得吗?”这也是崔鸢心里想问的,关于事实的真相,自己这个当事人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十三没说,母亲也没说,那些刺客一下子点名了自己的身份,崔鸢也曾怀疑过是京城里的某些势力,但既然作为救命恩人的十三不曾提及此事,作为当朝丞相的亲身父亲都不提及此事,疼爱有加的母亲也不曾提及此事,大家都想将此事尽量的淡化,从这些模糊的态度中,崔鸢也隐约的猜出其中猫腻,虽然对于差点让自己丧命这件事儿,崔鸢心中千万个不甘,可是毕竟没死成不是,总不能为了此事再掀起风波,连累身边人。
就连崔鸢这个差点死翘翘的人,都决定掩盖此次的刺杀事件时,老七却站出来了,用他不算高明,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傻逼的做法,执意要让真凶付出代价。崔鸢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微微为之颤抖。
“值得吗?傻瓜!”崔鸢心里柔柔的问道。
“值得!”老七没有犹豫的回答老八的问题。
“前几天,你搬出丞相府了?”老八别过头去,不对老七这种“疯狂的爱情观”作任何评价,却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前些日子,老七还天天腻歪在自己床边,这两天明显来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崔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耐心用尽了呢,原来老七是搬出丞相府了,自己还真的冤枉了他,崔鸢想到这里有些赫然。
“嗯!”老七仔细的掖了一下被角应道。
“呵呵!”老八嘴上挂出一丝讥笑的神色,嘲讽道:“为什么?”
老七不以为然道:“崔丞相说的对,我一堂堂皇子,老是赖在丞相府也不是个事儿,人家不仅会攻击我,也会责备丞相府里没有规矩,父皇知道了也会责备鸢儿持宠生娇,以后会更不喜欢鸢儿的。”
老八忍不住“呸”一声,愤然道:“我说七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一心一意为人家女儿着想,人家又是怎么待你的?你还天真的认为,崔丞相真的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上次你参奏太子一事儿,人家不想跟你趟这趟浑水,这是为了划清界限懂不懂?”
老七略微沉默了一会,再抬起头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崔丞相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家大业大做事自然也要多深谋远虑,我就一粗人没那么多顾忌,和他不同,这也没什么?我对鸢儿好,那是我自愿的,理会人家做什么?”
老八都不知道该赞叹老七的“一往情深”,还是该反手给这糊涂虫一个耳光,为了个女人至于吗?
老八脸色一变再变,有气发不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老七的“儿女情长”,却更加怨恨十三等人设计谋算老七这个老实人,也气愤丞相府的“绝情”。
再看看老七状如“情圣”一般的神色,老八的满腔气愤最后化成幽幽的一声长叹,“罢了!”
老七看着老八神色数遍,有些歉然,他知道这个兄弟是真心待自己的,犹豫了片刻道:“你不用理会我的事儿了,我不想连累你!”
老八听后,就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怒道:“老七,你当我老八是什么人,就那么不堪?咱们是什么交情,从小穿着一条裤裆长大的,你做什么事,那一次我老八没跟着?这事儿你别说了,既然铁了心要找太子的麻烦,做兄弟的怎么能袖手旁观,你忘了,读书的时候师傅叫咱们什么来着?”
“狼狈双雄!”老七脱口而出,当初自己和老八在御书房读书的时候,做什么坏事,搞什么捣蛋顽皮的玩意,总是两个人一同进退,师傅说自己和老八是狼狈为奸,后来那些兄弟们就给自己和老八起了一个“狼狈双雄”的绰号。
“走!喝酒去!”老七也是个豪爽的性子,见老八如此肝胆相照,心中自然是欢喜一场,拉着老八就准备一醉方休。
临出门口的时候,老八被门槛绊了一下,他才突然想起今天此行的目的,他不是来劝老七脱离“纷争”的吗?怎么到头来,老七没有拉出来,自己到给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