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离开后，李恒也没了下棋的兴致，也许一开始便意不在此。
李恒招手，花娘识趣的从琴席离身，慢慢走近，妩媚又妖娆的倚在了李恒怀里。李恒左手撑着额头，右手环着花娘杨柳腰肢，缓缓上移。
周青汝任是还未经事，也觉着此举轻浮。立即跪在塌下请求：“陛下还有要事，民女不变打扰，先行告退！”
起身正要退去，手腕被人握住，稍一用力，便顺势倒在榻上，与那花娘一道，躺在李恒的怀中。
周青汝隔着薄纱触及花娘那冰雪肌肤，细腻柔滑，还有李恒那滚烫的胸膛，羞恼不敢，使劲挣扎脱离，不料李恒突然松手，周青汝借力摔倒在了地上。
恰好此时，李忱抬步走了进来，周青汝就倒在他的脚边。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刚送走了公主，光王又不请自来。”李恒捏了捏花娘的下颚，仔细打量。
宪宗过世后，之前住在十王宅的皇子们都封王立府了。李忱封为光王爷，迁居光王府。
“臣弟参见陛下。”李忱蹲身行礼。
周青汝感觉他身上凌厉的气息渐渐逼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跪地叩拜：“民女告退。”
起身向光王李忱行礼，便仓皇跑了出去。
“朕记得，是她当年替你借的围。不知今日十三弟可是来替她解围的？”李恒戏谑道。
“自然不是！臣弟为的是公事而来。”李忱对他们的暧昧坐姿视若不见。
“你素来不爱理闲事，肯定不是为婉儿和亲的事来的。”李恒的手更加肆无忌惮挑弄着花娘的襟带。
“是为裁军的事情。”
……
周青汝疾步走了好久，才敢回望身后的含凉殿，仍心有余悸。
糟糕，王铨送太和公主回府了，她逃的仓促，也没敢问个公公带路，只能依着三年前模糊的记忆，寻找出宫门的路。
正困在一条宫巷内，对着两扇一样的宫门踟蹰不定时，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走左边这门。”
周青汝惊慌回头，正是李忱，赶紧连退数步，欠身行礼：“见过王爷。”
李忱看她惊魂未定的模样，移步走在她身前：“本王也正要出宫。”
周青汝猜疑，光王的意思……是要给她带路？虽然自己记忆力确实比常人强上许多，可是这偌大大明宫，每条路，每个拱门都修饰的一模一样，自己当初又是低着头跟着公公后头走着，不敢张望。怕是自己凭着记忆找到出路，宫门也早已关了霄禁。权衡再三，只能乖顺的跟在光王身后，始终保持十步的距离。
周青汝暗暗使劲搓着被李恒握过的手，越想越是气恼，这登上九鼎宝塔的人，竟是这般孟浪作为，枉顾先皇一世英名，怎么选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前方光王突然停步，周青汝正全神贯注的搓皮，一步留神撞上他清瘦的背脊。
周青汝吓得后退几步，光王回头，看她低垂着头，一只手已经搓的发红。
“可知花染溪是何人？”李忱继续向前走着，好像是在问她，又好像不是在问她。
周青汝沉默不语，她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之前还在惊叹她的花容玉貌，现在只剩下对她暧昧举止的鄙夷。
“她是兴福坊花月楼的花魁。”李忱自问自答。
如果说不知道花月楼是什么地方的话，那么花魁两个字，她是一点都不陌生。想到那只已经搓红的手刚还摸过花染溪，就想狠狠心剁了。
可是，转头一想，光王爷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又为什么会恰好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这个大明宫，还真是波诡云谲……
一直走到左银台门，光王爷未多言一句，守门侍卫看见光王爷从此门出，皆是一愣。
周清钰正着急的在门外踱步来回，程吟瑢坐在马车内也是坐立难安。夫妇两一见周青汝安然无恙出了宫门，赶紧迎了过来。
程吟瑢紧握着周青汝的双手，眼泪就要下来。
周清钰看着立在周青汝身旁的男子，“这位是？”
“父亲，这位是光王爷。”
周清钰赶紧拉着夫人行礼：“微臣，拜见王爷。”
“臣妇，拜见王爷。”
李忱点了点头，神情肃然：“不必多礼！既然你们一家团聚了，本王先告辞了。”告辞的话是看着周青汝说的。
“多谢王爷！”周青汝扶着程吟瑢致意。
“顺道罢了！”李忱说完，便骑上侍卫牵来的白马，呼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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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凉殿，一番云雨过后，花染溪轻靠在李恒肩头，脸上还泛着潮红，娇喘抱怨：“陛下，今日分心了……”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扬州的美人果然不知是不是和你一般知情知趣。”李恒捏了捏手，还在回味着周青汝纤纤素手的柔软。
“这可看不出来，得试过才知道呢。”花染溪手指缠弄着散落的长发。
“还是你冰雪聪明，深得朕心啊！”李恒心中主意已定，又重新抱紧了身旁慵懒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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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站，周青汝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父母，只说陛下下棋时请了青楼的花魁娘子花染溪一旁抚琴，隐去了李恒对她，对花染溪的轻浮举动。
夫妇二人闻言惊愕失色，心如发细的程吟瑢自打她出宫门便发现她藏在袖中已经红肿的手。
“这……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事？”程吟瑢又羞又恼，虽女儿未将全部实情说出，自己也能猜出个大概，“青楼女子不仅进了宫门，还……还当着未出阁的官家小姐的面……”下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既是羞的，更是气的。
周清钰气的将手边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周青汝从未见过一向温文尔雅，言行斯温的父亲像如今这般，撑在桌几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明日，我们便启程回扬州。我会同刺史大人辞官，然后我们便回江州老家。”周清钰紧紧握住母女两的手，三人的手在这炙热的暑夏，皆是寒冷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