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你的脚都肿起来了。”回来以后,半秋撩起赵锦绣的裤管来看。 赵锦绣忍着疼道:“去打盆冷水,得敷一下。”
“嗳。”半秋转身就出去了。
半夏眉心紧蹙,提议道:“奴婢给您揉一揉吧。”
赵锦绣询问道:“你会不会揉?如果你会,我这脚就交给你了,也省的喊府里的大夫。”
半夏点头道:“奴婢以前学过的,姑娘放心。”
按揉的过程中,赵锦绣一直咬着牙默不吭声。半夏见状,力气小了一些,道:“姑娘也太能忍疼了,不过揉起来确实有些痛。”
赵锦绣龇牙咧嘴道:“没事,尽管揉,我不怕疼。”
一听此言,半秋又红了眼眶,气愤地道:“罗姨娘太欺负人了。姑娘这么安静的性子,从不招惹是非,偏她就是看不过眼。先前还只是嘴上不饶人,而今怎的动起手来?不是奴婢说,罗姨娘一点也没贵女的样子!”
“噤声!”赵锦绣喝住了半秋,道:“主子是你能妄论的?”
半秋委屈地低下头。赵锦绣和缓了语气,说道:“半秋,你对我的一片心,我当然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个做姑娘的更得要护住你。你和半夏都是伶俐丫头,跟着我算是委屈了。我要身份没身份,要钱财没钱财,只得小心做人,免得带累了你们。”
“姑娘!”半秋着急驳道:“您何必说这些自贬的话?奴婢晓得您不爱说话,但心却是顶好顶好的。奴婢在您这儿当差,心踏实得很。您刚才喝断奴婢,奴婢怎会不明白您的顾忌?您放心,出了院子,奴婢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讲。”
似乎对半秋的这番话十分认同,半夏虽不开口,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更加细致了。
赵锦绣定睛一看,半夏头顶的忠心值“蹭蹭蹭”涨了几分,心中大感欣慰。她倒不是要把半夏从景王妃处争取过来,但无疑如果半夏的心更靠近她一些,对她在后院的日子确有好处。
她刚刚说的话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幸好半秋能理解她的苦心。这个院子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两个人呢。说真的,就她这么点眼力,看出半夏是王妃的人已经算是好的了。小路子和守门的婆子对她的忠心值都一般,实在不能不防。
下午,景王妃她们从宫里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景王妃面上的表情着实有些不大好看。浅云居伺候的丫头们个个如履薄冰,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
大概是到了自己的屋里,周围伺候的又基本是娘家带过来的忠仆,景王妃竟然慢慢地缓和了面色。
紫竹在心里松了口气,递上一杯菊花枸杞茶道:“王妃,喝杯茶吧。”
景王妃看着碗面上浮起的几粒大枣,笑容爬上了眼角,叹道:“还是在府里自在。”说着低头喝了一口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在钟粹宫时的某些片段。
敏贵妃赐下的一桌午膳,多数的菜不是甜的发腻就是寡淡无味,看着林侧妃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憋闷,偏又不敢糟蹋了贵妃娘娘的心意。
景王妃端起茶又是一口,儿媳不好做啊。原先敏贵妃这个婆婆对她的态度还算可以,但自打林侧妃入了门,婆媳之间的相处就有些难了。
自己的丈夫又是个孝顺儿子,依从敏贵妃的话善待林侧妃。这一年多下来,就连她这个正经王妃有时在面对林侧妃之时,也要退上一射之地。
想到这里,景王妃的眼里又带出了一丝怨怼。
这时,紫梅走过来贴着景王妃的耳朵说了几句。立时,景王妃的脸沉了下来,冷冷道:“这就是永安伯府教养出来的贵女?亏她整日摆出高人一等的模样,不承想骨子里就是个泼妇!紫梅,你往听雨轩跑一趟,传我的话,就说罗姨娘不知礼数,罚她抄写《女戒》十遍。”
哼,打量我不知道你同林侧妃交好的事呢。林侧妃我暂且动不得,你,我还管不了吗?景王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也感觉到了胸中的郁气都在这一刻散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