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煊感觉上座的君王态度变了,但并不明白原因。楚清侯拉着她走到一边,她还在盯着楚清隆看。楚清隆只觉得这女子清纯。她坐到楚清侯身边,低头不语。
几个男人开始谈国事,治里水害,征收军粮的事宜。楚清隆偷眼看碧煊,想知道她是不是关注这些事。他也很担心碧煊是不是奸细。碧煊完全是事不关已的神色。几个大臣也在观察她,让她十分不自在。
在几个人休息喝茶的工夫,碧煊没有和楚清侯商量,直接站起来,走到地中间,跪下说:“碧煊在此,打扰皇上议政,甚感不安,请恩准碧煊,到殿外等候。”
楚清隆没想到碧煊只低着头,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对这个女子更是刮目相看。他看了看楚清侯,看到他正担心地看着碧煊,只得说:“没关系,你坐下来。听着便是。”
碧煊不动,说:“请皇上恕罪,碧煊实实地对国事不感兴趣,请恩准碧煊殿外等候。”碧煊说话间,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冷厉,不等楚清隆再说话,转身向外就走。
楚清隆吃惊地看着她的背影,为她刚才的眼神和举动,所折服。楚清侯笑了,这才是他真正认识的碧煊。他刚要上前去请罪。
楚清隆一摆手,说:“算了,朕看她也不是有意要顶撞朕。容她去吧。”楚清侯坐回去,确在担心碧煊在门外会不会乱跑。
碧煊走下台阶,穿过两个圆形的门,就进入了一个花园。圆冠的矮树,点坠在树中间的假山,假山上有人工的小泉。远处有一府拱桥,座落在碧绿的小池上。碧煊微笑着过去,上了桥。向桥下望去,几条红色的鱼,在水中自由地游着。恍惚间,和谭一泓相遇的情景就在眼前。正在回忆,远处众宫人簇拥下,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走过来。众人看到碧煊,都是一惊,中间的女人也很惊讶。身边的太监王显,大喊道:“哪里来的妖女,见到皇后还不过来参拜?”
碧煊听到声音,一怔。她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并不看人,稳稳地跪下去说:“碧煊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问:“你是哪里来的女子?”碧煊想了想。王显却不干了,大声训斥道:“皇后问话还不从实招来。找打吗?”
碧煊低头冷笑,说:“是大王楚清侯带我来的。”
“大胆,你竟敢直呼震南王的名子,还用我自称,掌嘴。”
皇后没吭声,王显先狗仗人势起来。皇上喝道:“住手。”
王显吓得一哆嗦。退了回去。皇后轻声说:“平身。”碧煊起身。
“你就是震南王从安国救回来的妃子吧?”碧煊一惊,从安国救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王显又训道:“皇后问你话,你为什么还不答?”
皇后瞪了王显一眼,说:“你不知道吗?半月前,震南王因为她,还杀了他府上的桂妃。你若是再多嘴,恐怕哀家也保不住你的命了。”
“啊!”不光王显,周围的几个侍女都张大了嘴巴,再看碧煊时,都是惶惶之色。
碧煊惊得抬起头来,看到了皇后一张威严高贵绝美的脸。
皇后一笑,说:“听说你失忆了。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变故吧?”
碧煊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回去一定要问清楚。
正在双方沉默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跪在皇后面前说:“大王议了事,看不到这位姑娘,正着急发火呢。让奴才们四下找呢。”
皇后听言,一笑,说:“好吧,哀家送你过去。”一行人向正殿走过去。
楚清侯一见碧煊,就迎过来。搂过碧煊,皱着眉问:“去哪儿了?本王正担心呢。”在场的宫人们,都到楚清侯如此温柔,都吃了一惊。从来没看守大王对人这样过。
碧煊像看不认识的人一样,盯了他一会儿。楚清侯看出了碧煊不太对劲儿,坦然地笑笑,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碧煊不再看他,只低头思索着。皇后说:“看来大王对这个女子真是动了真情,这般疼爱。”
楚清侯也不避讳,说:“她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珍爱的女人。”这时,楚清隆也走过来,站到皇后身边,微笑着。楚清侯说:“臣弟还想带她骑马郊游,就先行告退了。”
不想,楚清侯一说骑马,皇上马上说:“朕刚进了一匹良驹,二弟不如去选两匹。”
“这。”本来楚清侯是想早一点离开和碧煊在一起的,一听选马便犹豫了。低头看向碧煊,碧煊抬起头,眼里闪着渴望。
楚清侯一笑,说:“那臣弟就不客气了。”
他们四人一起到了马苑。楚清隆命人将马都牵出来,让楚清侯选。碧煊离开楚清侯的怀里,径自向马走去。三个人都很吃惊,以为碧煊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娇滴滴地害怕上前。而碧煊依次从马前走过后,先到了一匹绝黑的马近前。看着楚清侯,这匹马通体黑亮,如黑绸子一样。是一匹宝马。
楚清侯笑着到她身边,说:“你喜欢这匹?”
碧煊摇头说:“这匹正配大王。”
楚清隆佩服加赞许,说:“看来二弟没有白疼她,她心里先想的可是你呢。”
楚清侯头都没回,他紧盯着碧煊,感动至极。
碧煊又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旁边,对楚清隆说:“皇上,我可以要这匹马吗?”
楚清隆大笑,说:“君无戏言,既然说让你们挑了又怎会反悔。你只管牵走便是。”
楚清侯向旁边的人一挥手,示意让他把马牵走。
碧煊没动,手还是拉着马的缰绳,说:“我可以试试吗?”
楚清隆又笑了,想,这女子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骑上马。
楚清侯脸一沉,说:“你病刚好,马又认生,改天再骑。”说着,就走了过来,伸手要拉过碧煊手中的缰绳。
碧煊还是不撒手,执著地看着楚清侯。楚清侯轻叹了一声,走到她身后,双手在她腋下一用力,便把碧煊稳稳地放到了马上。碧煊眼里闪着兴奋,轻轻一夹马腹,向前走了两步。拉着马的缰绳,左右适应了一会儿。便骑着马,在院中慢跑起来。她白衣在风中飘散着。美极。楚家兄弟俩,情不自禁地紧盯着碧煊。皇后本来也看着想赞叹一翻,一看到他们的表情,顿时阴下脸。
碧煊跑回来,楚清侯拉住马的缰绳。碧煊微笑着说:“大王何不上马,与碧煊双骑跑出皇宫。”
楚清侯喝道:“胡闹,皇宫禁地,岂容你造次?还不下来给皇兄请罪?”
碧煊便不笑了,心里有些委屈,我又不知道宫里规矩这么多。楚清侯把她抱下来,她上前缓缓跪到皇上面前道:“碧煊不知宫中的规矩,请皇上恕罪。”
楚清隆哈哈一笑,说:“不知者不怪,快快请起。”
碧煊起身,楚清侯走到碧煊身边,帮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说:“皇兄,臣弟先行告退。”揽过碧煊,向宫外走去。碧煊回头看了一眼马有人牵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