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侯明白,她是真的失忆了。
楚清侯看了一眼太医,便出了门。到了门口,向门里望着碧煊的身影,问:“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说:“看来王妃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六岁。那一年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楚清侯说:“那年她正好代嫁异国。”
太医说:“这就对了,可能是嫁到异国后的生活不快乐,才会把那段记忆给忘记了。”
太医走后,楚清侯还在想,怎么会把我也一起忘了?难道是故意不和我相认?要试探她才知道。楚清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又想到这样更好,之前的记忆并不开心,忘了也没什么。只要我再好好呵护她,她就会更幸福。
他走回房间,看到碧煊穿着白色的睡衣,正站在桌前面,摸着一个玉雕的白菜。楚清侯走过去,为她披上了一件他的衣服,碧煊身体一动,转过脸,眼里似乎多了些内容,看着楚清侯。
楚清侯温存地笑着,说:“怎么了?想起我了吗?”
碧煊无奈地笑起来,然后便再一次摇头。楚清侯搂着她的肩,回到床边上,他们并排坐到床上。
楚清侯握着她的手,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善待你,保护你,疼爱你。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碧煊瞪着惊奇的大眼睛,看着楚清侯,眼里居然有了泪水,她问:“我们成亲了吗?”
楚清侯一愣,她还懂得成亲的事,他不想骗她,但又不得不说谎:“你和你的师兄弟下山,查出你是中原皇帝沈奕的女儿。本王一直爱慕你。向你父皇递了和亲的书信。你父皇被我的深情打动,你和亲嫁给了本王,只是路上出了状况,有狂徒想要把你抢走,你受了伤。来到本王身边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今天你终于醒了,本王真是高兴啊。”
碧煊低头想了很久,又望向楚清侯,显然是没有完全相信,但可以看出对楚清侯并不敌视,她皱着眉,不情愿地说:“可是我还不认识你。”
楚清侯看到碧煊的样子眼里全是喜爱,他宽容地说:“放心,本王不会逼你。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就成亲。好吗?”
碧煊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更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真心对她好。
并排站着十几个侍女,手上的托盘上,是各色的衣服。楚清侯拉着碧煊,挨个走过。碧煊在一件白色的衣服前停下来,喜欢地用手去摸。楚清侯一挥手。便有几个侍女,将碧煊请到里屋换上了那套白衣。
半月以后。
“不吃了吗?”楚清侯就像对溺爱的孩子说话一样,对碧煊说。
碧煊微笑,“嗯。”楚清侯拉过碧煊的手,搂着她。宠爱又不亲昵。他会给碧煊时间,绝对不会勉强她。
“太医说你已经好了,今天我带你出去玩。”碧煊眼里闪过惊喜和期待,但却在淡淡地笑着。
“大王,皇上请您入宫商议朝政。”善多来报。楚清侯眉头一紧。碧煊看出了楚清侯的为难,她断断续续地知道了这是辽国,这个男人是辽国国君的弟弟,威震四海的震南王楚清侯。
碧煊抬头看着他的脸,笑着说:“你去吧,国事要紧。”
楚清侯看向碧煊时,眼里又恢复了温情。他爱抚着碧煊娇好的面颊,微笑着说:“我没看错你,你还是那么懂事。”他用了“懂事”,因为碧煊如孩子般清澈的眼神里,没有恨,没有傲,没有仇。甚至连之前隐隐的忧郁也看不到。完全是一个不涉事世的孩子。想了想,楚清侯说:“我带你一起去。”
碧煊说:“不好,万一皇上怪罪?”
楚清侯说:“不怕。”
来到皇宫,楚清侯让碧煊在门外等他片刻,先进到殿里。门口出入几个太监宫人,看到站在檐下的碧煊,都惊异地站在那儿。碧煊站在深红色的柱子边上,白衣黑发,比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鲜亮无比。碧煊只看着远处的景致,陶醉在其中。而对身边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不多时,太监打扮的人走出来,问:“请问,您就是震南王的王妃吗?”他虽然不敢抬头盯着碧煊看,但对碧煊的美,既仰慕,又好奇。
碧煊对着他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王妃,但今天大王就只带我一个人来了。”
“请您跟奴才走。”
碧煊走进去,殿内富丽堂皇。正中间坐着一个明黄衣服气宇轩昂的男人。两边各坐着三个人。楚清侯坐在最前面,靠右的位置。其余的人看着她,都惊异于她的美貌。碧煊缓缓上前,隐隐感觉到此景似曾相识。但这样的气氛让她有种压抑。她垂着眼睛,脸色越来越沉重,眉头一点点皱紧。走到地中间,她跪拜,“碧煊参见皇上。”话一出口,自己也吃了一惊。顿感头又沉又晕。但她闭目适应了一会儿,没动。
“平身。早就想见见你,只是你一直在病中。不便出行。”碧煊听出对方的语气并不友好,似乎接受她实属无奈。她略抬起头,想在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不想,对方看到她的脸后,顿时现出惊奇之色。
楚清侯看到碧煊没经允许就抬头直视着皇兄,很怕楚清隆怪罪,忙到碧煊身边。跪下去说:“碧煊失忆,不懂宫中的规矩,臣弟自会回去好好教导,还请皇兄不要怪罪于她。”
碧煊看到楚清侯跪下去,觉得疑惑,她也跪下来,不过不是向着皇上跪的,而是半侧身,双手拉着楚清侯的手,目光中是不知犯了什么错的疑问和做错事的自责。
楚清侯看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宽慰地对她笑笑。这一切都被楚清隆看在眼里。心说,怪不得这个皇弟,宁冒天下之大不为,把一个安国的妃子抢回来。原来这女人果真是天香绝色,纯美非凡。对楚清侯的怨气也消了大半。说:“皇弟,请起,朕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朕。带她快些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