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将那来去说了,美妇人便热切起来,拉住榛氏闲聊。
便知此人乃唐明之妻。初,明于太学任教,偶遇此女男装入学,一朝撞破,继而渐生情愫。太学见师生相恋,乃生疑窦,查明此乃女子,便要开除。明一气之下与之夜奔至西域游学,及资费耗尽,归而任职泉川,共研理学。
榛闻之,暗自想道:“夫妻之间,竟能志投意合,如此令人艳羡。想我男友虽多,却无知己,真可叹也。”
复交谈数句,明妻便故作热切,意欲认榛氏为结拜姐妹。榛一时惊异,自细细思量道:“岂有诰命夫人与丫鬟结拜之理?纵使此人识得我真身,亦绝不至于如此招揽。想必乃是故作姿态,欲拉拢耳。”
因假作惶恐色,伏地曰:“奴婢岂敢与夫人姐妹相称?夫人赏识奴婢,自当甘为驱策。”
一番说罢,却是要令榛氏探听欧先府上消息,继而告知于明也。明妻见此女衣着不俗,复以奴婢自称,便疑心此为欧先小妾,方有如此误会。
如若真为小妾,久久不得名分,必心生哀怨而另寻出路。然榛实为盟友之身,故假意答应,而欲伺机脱离。
却说宽窄二人与杨威帮众饮酒作乐,饮至中途,见蔡杨威来,便与之畅聊,语及榛妃,乃大惊骇,酒意立去其半,急急牵马套车,回返寻找。
环市数圈,未见其人,复见众多游客于站点处等候,宽正乃曰:“榛妃想必并未受伤,或是已然自行回返,不必担忧。却是今日尚未进项,不妨再拉一车。”
便随意拉满一车,暗施秘药,见车中人皆昏厥倒地,便拉至据点,令小厮依次送与邹佳赟摘肾,而自坐于高堂,谈笑风生。
食倾,有车来,官宽正顾虑此处偏僻,一时疑惑,继而见榛氏下车,神色甚是急切。
正欲招呼,却见其身后跟有一女。榛既见得宽窄二人,急使眼色,继而大声道:“夫人且看,此处便是医院了。”
那夫人走上前来,劈头盖脸直骂道:“那两直娘贼,不会开车便不要开!害了咱家小熊壮壮,要尔等偿命!”
二人不识“小熊壮壮”为何物,便腰板一挺道:“依本朝律法,交通意外绝无偿命一说!”
榛再使眼色,正不知如何交涉,忽而一人自院中走出,笑道:“夫人无忧,吾乃此处院长,便可引为探望。”
三人见为屈奇,一时惊讶,随即便安心不言,只放任那明妻进去了。明妻见内屋特设“高干病房”,心内火气已然去了八分,复见唐明周身无恙,安然入睡,方定下心来,问道:“便是怎么回事?”
屈奇对曰:“伤者小受震荡,已用药调理了,不日便可醒来,绝无后患。”
明妻微颔之,说道:“莫言不日,且结清费用,我自领他回去。”
屈奇笑道:“那司机已做过赔偿,不必额外付费了。夫人若是想出院,自便即是。”
俟其车远去,屈奇乃正色道:“吾观卦象知有异事,便带了凌氏来查看,幸得早有准备,糊弄一时。唐明非庸人,俟其清醒,必知此间异常。”
宽正笑道:“那搬走便是。”
却说榛早于车上想到,那卦起字为“四”,按每句第四字,便是“止有唐明”。可见圣上并未隐于集市,如此公车计划却是本末倒置也。
因道:“莫说搬走。此事有伤天和,马匹暴毙已是不详,便就此罢手好了。”
一时众人情绪低落,各自归去。继而杨威帮来人,星夜拆除此处,遮掩完全,明虽知其必有蹊跷,奈何不得线索,便一时无从查处。
榛修养数日,复寻得欧先府上,将那日解卦细细说了,便要再定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