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既得纸牌之业,钱帛无算,复思权谋大计,不可骤得。召令谋士商讨数次,未有成果。累日游乐,渐搁置。
某日亥时,炮将睡而未睡,与众人坐而论道,论曰:“送葬比之佛祖,孰强孰弱耶?”
一时争论无果,忽而有小厮报曰:“有一黑袍人来访,曰有要事与炮商议。”
炮奇之,乃接见。继而其人褪下黑袍,却是一女子。炮顾觉眼熟,然不识此人,只得自作沉思状,不与之言。
其泫然,拜曰:“乞望欧先救救我家小姐。”
炮疑虑之色益重,幸得屈奇出言,曰:“凌美人此是何意?得无有宵小欲加害榛贵人也哉?”
炮方大悟,宽慰道:“我与你家小姐约为联盟,自当鼎足相援。莫说是宵小作祟,纵使是她自个儿作死,我也一定要捞一把的。”
凌乃作正色,叹曰:“却是我鬼迷心窍,为小姐出了歪主意也。”
炮令细说,凌起而再拜,曰:“小姐见那陈希舟得势,便要帮欧先拔除此人。因此遣送死士,假扮此人,欲作欺君之事。
只可惜此计为帝后识破,我们仓促发动,自有手尾不净,引起怀疑,当时已是危急。
今日帝后失却耐心,只恐即日便要对小姐不利,万望欧先出手相助。”
炮搔头曰:“此真死局也,不知该当如何。”
白丁曰:“吾听闻西域亦有所谓‘死局’,乃某富家小姐曰艾什,其侍女曰包泊,武艺精绝,数次救其小姐于危难之中。此二人名噪西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炮乃大悟,曰:“吾知也,今日当先设计保全榛氏,而汝当自强自立,侍女为小姐分忧!”
丁曰:“保全之事易也,帝后既无证据,不过一腔无名火。只需令榛氏出宫暂避,风头一过,便可思虑回归。”
屈奇建言曰:“其毛山道长曰章一戈者,将往西域巡游,发扬国光。如令榛氏混迹其中,自可以算是一避锋芒。待巡游完毕归于宫中,亦不可以不谓名正言顺也。”
商议完毕,炮乃尽出其昔日之德语教材,令送于榛妃选读。
此计已定,炮大喜,出而宴饮。途中偶遇阳痿公,请同行。
六曰:“吾知有一佳去处,专做蜀中菜式,曰火锅是也,今可往而尝鲜,算得改换口味。”
是夜,菜肴巨辣,六借故牛饮,席间酒坛满地,杯盘狼藉。翌日其宿醉未醒,强要上朝,由小厮搀扶至宫门处,自踉跄而去。
朝上依惯例了无大事,六昏昏欲睡,忽而仆于大殿中央。百官嗤笑之,独炮上前探看。记得昔日见医者施展急救之术,乃以掌掴六面,间杂高呼“先生!先生!”
六朦胧间不识人面,顾觉受掌掴,以为夏倩,乃泣曰:“倩兮倩兮,吾生平所好惟三,一曰蹴鞠,一曰诗酒,一曰淑女。今皆不可得乎!”
炮一时尴尬,未能多言。
六乃趁醉高呼:“形貌鄙陋并疏才,丹心不见时运来。人笑我为田舍汉,孰知我心中有太白!”
帝乃笑,问曰:“阳痿公今日为何失态至此?”
炮对曰:“柱国公为情所困,昨夜饮醉多愁,今日心忧国事强要上朝,惟人力有穷时,宿醉未消,以致贻笑于诸公,还望见谅。”
继而明曰:“此非瞎搞也哉!既知祸根,便早作治理,勿令遗祸于此。”
帝微颔之,曰:“是何情也?如非有夫之妇,便为之赐婚也可。”
炮闻言而喜,对曰:“其锦衣卫同知夏倩是也。”
一时满朝缄默,良久,帝口谕曰:“锦衣卫国,本不应有婚配。如夏倩辞去职务,自当为之指婚。”
炮诺诺而退,六自偃卧,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