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奇之,问曰:“此则何谓?”
屈奇笑曰:“卦象如此,不必多言。”
六叹曰:“甚矣!贵圈之乱!”
炮复问曰:“何其昔日便知今日之屈奇?何汝今日便知昔日之大师?”
屈奇避而不答,改口曰:“吾今日便知君明年可称欧先也,何如?”
炮益奇之,唏嘘道:“卦象神妙至此!吾口占此名,顾觉顺当,想必了了。”
车马遥遥,炮言昭昭。又是一年凛冬至,艰辛旅途将到头。于南方艳阳下,大雪纷飞中,巍巍乎落于三山间,平地雄起百余丈。高墙广粮,曾不知其几千亩许。炮临风立辕而叹曰“壮哉京师!”屈奇小声言“此京师之城乡结合部也”炮大窘。
复数日,终入京,果繁华。炮与六分别,寻客栈备考。屈奇为说数理,颇见效。旬余,同窗至,有唐明带队。明见校中翘楚皆不与校为名,有所悔,然更有不忿。
未几,桶谒炮,谓曰:“惜乎,当年秘药止得六枚,吾今日仍有三科不得其法,不知君可有妙计?”
炮沉思良久,大悟击掌,笑曰:“记得乡绅小达在家中补习,想必京师亦有此类补习老师也!”
桶大惊骇,怪叫道:“何出此言!小达之家,实乃炼狱也!轻罪者囚于外室,其女拷打之;重罪者囚于内院,其妻拷打之;如吾等罪无可赦者,乃囚于斗室,小达亲自拷打也!呜呼哀哉!悲斯夫!不舍昼夜!”
炮亦大惊,问曰:“未见伤痕!其可怖至此乎?”
“信也,其有假山十座,皆为奇函数试卷堆叠而成,吾处于其间,如受炮烙!”
炮不屑道:“吃得炮烙刑,方为人上人。吾但日即寻老六,令为你我拉关系找得补习老师,则科考无忧也!”
不数日,六拐弯抹角寻得一人,戴斗笠,变声而授课,炮固疑之,询于六。
六乃曰:“此人朝中高官也,隐姓埋名,实为当朝律法不许朝官兼职,切记勿说破!”
此人美其名曰专擅数理,故而不识“陽”字,念炮表字为“耀哪”,遽为“葛耀哪儿”。
课至半途,复见何理胸肌肥硕,上手揉之,二人顾念此为朝中高官,怒而不敢言。
某日,炮于如厕时,谓何理曰:“想你我皆为武林一霸,心血来潮以赴科考,却受此辱!必暗中查得此人真名姓,他日伺机报复!”
桶沉吟一二,曰:“此事易耳。六既寻得此人,必有书信往来。届时君可伺机赚他出来,某自潜入六爷书房,窃取书信一观,则此人真身必明!”
不数日,炮寻得机会,谓六曰:“劳逸结合方为正道,吾听闻京中有大戏院,可往而一观。”
六大笑:“此名为戏院,实为妓院也!此地老鸨梅丛,乃梅兰芳后人,自小酷爱京剧。然世风日下,无人要听国粹,试开戏院,初有客来,演员私下卖身,是故将计就计,改为妓院,自作老鸨,人称丛丛。
定规矩如此:凡来客,须听京剧一场,过后点演员度春宵,价高者得。然未道必须点谁,是故有男客点关公秦琼,嵇康宋玉者,时人谓‘肮脏的**交易’是也。”
炮闻而大喜,催促益急。六不胜其烦,乃曰:“烟柳花巷之地,埋却多少考生!今既去,当从我言,但听戏,不得点人!”
初时,炮姑且应之。待到戏院,念及不得点人,顾觉了无生趣,复闻其声咿咿呀呀,不知所云,鼾声如雷。六正襟危坐,至落幕辄引炮而出,客座多有嗤笑。
是夜,桶阴谓炮曰:“吾探查得之,其人为兵部尚书任浩,暂不宜与之结仇,当交好之。”
炮心有不悦,叫道:“姑且如此,他日必辱之!”
小厮闻之,进**一杯,炮稍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