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丁叩屈奇房门,泣曰:“求先生救夏倩一命。”
屈奇叹曰:“吾虽不知夏倩为何人,然知逆天改命之事,须得以天道为阵眼。往昔在仙界时,人均手握日月摘星辰,借用天道自无不可。今仙界破碎,而天命之子不复行走于世,吾有心无力也。”
白丁嚎啕,忽而振作,问曰:“君尝言,过去之事可改,若我勤练仙法,或尔有朝一日,能令时光倒转,复活爱人,此可得乎?”
屈奇沉吟片刻,对曰:“仙界稍有实力者,皆能重塑凡间亲人,此事可成。”
白丁携法门离去,闭门勤修不辍。
此后十二日,为吉日。
是日,炮坐于宫中,神色不怒自威。而礼部在外主持祭天、祭先农、祭太祖,及钟鼓三鸣,祭祀完毕,炮乃立,谓左右曰:“吉时已到。”
宽窄兄弟便为之更衣。衣为金黄衮服,以金线绣五爪龙于其上,尽显威仪。窄正持左袖,手抖不能自已,欧先笑曰:“昔日数你劝进最频,今喜事临门,恁地慌张如是?”
因先穿右袖,且谓史官曰:“右手持兵刃,主刑罚;左手持账册,主封赏。今使宽正在右、窄正在左,寓意为帝者当先从宽判刑,复从严封赏。”
丁为之系玉带,笑曰:“使丁鼎束腰,寓意为帝者当多幸后妃,使子嗣绵延。”
史官掷笔于地:“疑车,不敢照实记之。”
炮大笑,自取乌冠欲戴,又觉其上金饰过重,于脖颈无益,乃弃之,谓史官曰:“不戴冠冕,寓意为帝者顶天立地,不容有任何事物凌驾于皇权之上。”
史官哽噎,拾笔疾书。
炮出得宫门,见百官敬立,自阔步上前,欲行祷告祭天之礼,便扯过祷词,粗粗一看,信手掷之,谓百官曰:“此皆伪神也,当今仙界破碎,世上已无神明,诸公随我入太和殿罢!”
言毕,入殿就坐,而百官拜贺。
炮笑曰:“爱卿平身。朕尚未登基之时,便见天朝疲敝,国力衰弱,因生改革强国之意。今应天受命,自当大举新法,尔等识得不识得啊?”
百官皆口称“识得”。
炮做满意状,复道:“朕本欲改去国号,然思虑名称不过代指,何必多此一举。从今往后,各部门、州郡之称号叫法,不必刻意更改。”
炮又言:“其名号虽照旧,其法制亟须大改。从今往后,天朝之变法势在必得。此处有草案一份,各自拿去看了,改日再议论此事。”
百官拜服,忽而一人高呼:“臣万死启奏,敢问立后之事该当如何?”
炮挥退之,只道:“吾已知也。”
待百官散去,炮独坐龙榻,观金殿装潢,一时怅然若失。
如是枯坐半日,忽而惊醒,传屈奇来见。
炮得见屈奇,便谓之曰:“今仙界破碎,虽仙法修成,亦不得飞升,可有此事?”
屈奇蹙眉道:“未必,刘运坤那日飞升成仙,岂不谓飞升之路尚未断绝。”
炮叹曰:“依我之传承,可知其非谓修仙者,乃谓修神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