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又起,炮便寻得得力探员,令其立案彻查,予民众以交待。
不数日,水落石出。苏某本名苏琪,并无真才实学,所谓才名多为其父造势所得。且其乡试之时,便已然借其父权势,行舞弊之举。此番不能借鬻题拔得先机,又心下惊慌,偶然误听欧先感慨,便诬告何理调包试卷。
炮自知此间真相,奈何民众不识,数次辟谣皆受有心人干扰,以致愈演愈烈。示威者日日静坐于宫门前,高举各色板书,而清议皆称“欧先一手遮天,为圆旧友中举之梦,不惜戕害民间才子”。
甚者有好事者编撰戏剧曰《逐梦科举,纯洁心灵》,炮闻之大为恼火。不数日,新戏又出,曰《申城堡垒》,讽刺欧先为同乡情谊而无所不用其极。
炮于府中大发雷霆,摔打古玩百十件有余,又与杨国维会谈数次,后者苦笑连连。
某日,炮不复作暴躁之色,只谓丁曰:“吾欲酒也。”
炮豪饮三日,复大醉三日,又卧床调养三日,此九日间,一应事物皆由丁鼎及宽窄兄弟一同操办。
首日,丁出名单一份,谓示威者曰:“调包黑幕尚在查处,此为历届舞弊之官员。须知人走茶凉,因而旧案易查,而时下查案多受阻挠,还请诸位切勿急躁,公道自在人心。”
首日晚,有十数侠士,自称“替天行道”,夜闯民宅,将名单中人全家上下屠戮殆尽。
第二日,丁复出名单一份,谓示威者曰:“查处稍有进展,往届确有调包之事,此为涉案官员。只改革以来,制度有所变动,历届经验不甚好用,还须再查处一二。”
第二日晚,复见侠士,名单中人无一幸免。
第三日,有示威者诘问曰:“既称试卷遭调包,缘何不令我等查看试卷?”
丁应允之,请苏某及何苗当众誊抄二人试卷,对比字迹,苏某虽处处露陷,仍嘴硬不已。丁复出名单一份,笑曰:“往届作鉴定笔记之官吏,多有受贿,吾已查得行贿受贿之人,只陈年往事不便追诉。诸位须知,权贵皆官官相护,须得有正义之辈,其结论方可取信。”
第三日晚,侠士又出,名单中人无一幸免。
第四日,苏某之父跪地认罪,自称“管教不严”,以致其子虚荣不谙世事,恣意诬告,徒费朝廷精力。
丁乃叹曰:“诬告之事,小事耳。今朝廷发公文,而民间不予取信,汝知为何乎?”
苏父讷讷,丁大笑,令退去。
第四日晚,有强盗,血洗十数家人,卷走财帛无数。细考其受害者,多为清流公知。
第五日,丁乃宣教改之法,当以理学与经文并举,以乡试之改法,推至会试,百官莫有违逆者,当日敲定,当晚便有公文发出。
第五日晚,风平浪静。
第六日,建宁奏表,愿立劳动法,令女子享同工同酬之权,复立婚姻法,划定嫁妆彩礼之规。百官见条文具备,欲着手实施,宽正止之,且曰:“当公示于民众,令其议论。百姓称好,方可实施。”
此后三日,新法新规频出,而尽皆落实到位,无有见推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