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何园,地处世外之地,人皆俗世之人。
某日,奴婢通报有锦衣来访,伟大惊,谓赵氏曰:“此事难矣。吾当自首,不令姑娘难做。”
自投正厅,却见锦衣唯有一人,其坐于前堂啜饮,肤白胜雪,神态自若,旁有男子,面容硬朗,体态匀称,忽而大悟,此乃欧先门下之白丁,而此锦衣为夏倩也。
伟作过一揖,便道:“二位先生如何有雅兴,来与我这嫌犯攀谈?”
白丁笑曰:“你这孙子竟也在此?实则我二人追查去岁秋狩之案,赵雨竹为证人也!”
便令奴婢传唤赵氏,伟好奇询问,白丁便为之解说。
本朝有秋狩传统,虽百官不甚在意,然必年年操办,且圣上必携皇后出席。
去岁秋狩定在别山,而夏倩追查行迹,至别山探查,乡民却谓之曰:“别山荒芜,久不见人影,遑论去岁,已有近十年无人来访也。”
其吊诡之处便在此,京中诸多官员皆众口一词,言及秋狩情景历历在目,且大小数百官员,言辞竟无出入。夏倩考察其往返经历,又确信是别山无误。
探查数日,所得皆矛盾,白丁思虑良久,忽而大悟,谓夏倩曰:“此必为[替身攻击],令京中之人皆生幻觉。而如此幻境之中,却有一人不在京中!”
此人便是赵雨竹,白丁推测曰:“秋狩时,百官多携家眷同往。京官皆知现世言之戏,笃信赵雨竹乃唐建宁之妻,因而以为建宁携之同往,赵氏便出现于幻境之中。至若秋狩时无人邀欧先,便是欧先元神强悍,幻境不能覆盖。”
赵氏来,夏倩问曰:“去岁秋时,姑娘身在何处?”
赵氏笑曰:“建宁哥哥参与秋狩,携我同往。哥哥还说,待逆贼尽除,便要归来娶我为妻。”
夏倩色变,忽而侍女出声道:“何曾有过此事?小姐已三年未曾出过何园了。”
赵氏恍然:“是如此么?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仿若昨日之事呢。”
夏倩追问细节,赵氏无一不能对答如流,且对照建宁之词,又校核唐家格局、家装、仆人形貌,皆无差错。
只芜湖仆从皆一口咬定,建宁从未至此,小姐亦从未出门。
白丁大笑:“此局百密一疏!唐府仆人之记忆虽亦受影响,然何园之仆不在此列,因而叫我等捉着破绽!”
乃尽发此处仆从,令回忆去岁秋时之异状,无所得。夏倩叹曰:“恐为术法所致。京中有龙脉遮掩,不便探查,何园既无异处,若请屈奇往来一观,或有所得。”
二人发信于京中,又见何园清幽宜人,便在此暂住。
却说欧先在京中,强压游行,逮捕数十人,终令事态平息。及至正式春闱,遇考生请愿,便生同情之意,尽赦狱中学子,令其照常参考。
待考试完毕,又有人谓仆从曰:“大喜,此番试题,皆与购得无二。”
下人多嘴,此事流传开来,游行又起,炮一时大为棘手,不知如何施为。
适逢帝后所派使者至京,打探镇压游行之事,炮引之至高楼,叹曰:“如君所见,游行正盛,不知当如何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