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喻伟卧底数日,听闻诸多自吹自擂之词,多有不堪入耳处,尽皆报于欧先,且谓之曰:“此人背景极大,等闲不可敌。”
炮大笑:“吾岂为等闲之辈?此人有何后台?且一一说来,吾自一一拔除。”
伟面露难色,良久方道:“依探查所得,朝中文官或多或少,皆涉足其中。”
炮微颔之,对曰:“知矣。且容我求证一番,君可先去。”
伟自知此事棘手,便依言退去。炮思虑文官勾结之事,忧心忡忡。欲寻人求证,又惊觉在文官中无甚人脉,便宴情杨国维。
席间,炮谓之曰:“文官中可为吾友者,惟君一人耳。吾近来听闻一事,甚是蹊跷,不知可否请君为我解读一二?”
杨顺势应之,炮乃叹曰:“久闻有某大人物,暗藏于幕后,统筹全体文官,不知可有此事?”
杨笑曰:“确有此人,名讳沙福林,神通广大,人皆畏之。”
炮恍然,正待追问,杨国维大笑:“此顽笑耳。百官皆读书中举,方得为官,其思路自然相似,同僚之间,也难免有亲切之意。故文官相约行事,恍然如一体,此应有之义也。”
炮双目炯炯,漫道:“此言不假。依我之见,沙福林恐确有其人,只君不愿直言罢了。”
杨语焉不详,只道:“姑妄言之、姑妄言之。且说此番相邀,又论及文官之串联,不知欧先有何决议?”
炮乃做正色,谓之曰:“近来有线人,探查得知科举黑幕,大略为鬻题。文官之间,似多有串联,纵不能按同伙论处,总少不了包庇一事。”
杨国维沉吟良久,方道:“欧先有所不知,文官理国事久矣,若无此类党人,国将不国,华夏或与蛮夷无二。”
炮惊问道:“是何党人?久闻坊间有‘天下何人不通共’之说,莫非此言不假?”
杨作默认状,转而叹曰:“文官借鬻题之事,赚取津贴为次,扶持人才为主。且说鬻题,孰知学生不以此题告知好友?由是则考生皆知当年考题也,如有不知者,或尔思维僵化,不能购得;或尔为人失败,无人告知。此类庸才,若录为官,岂非国之不幸?”
炮诘问之:“则贫困潦倒而有才学者何如?”
杨笑曰:“当家时不能富一家,为官时何以富万家耶?”
炮默然,杨复曰:“且说为官施政非一朝一夕之事,自当年考题出罢,至科举之日,天下智者陆续得知,而愚者临考方作。终得以胜出者,必为才智双全之人,于国为幸事也。”
炮又诘问:“如有高士,虽知鬻题之事,而不屑为之,何如?”
杨对曰:“高士者,须有杰出之才,不然必为现实所迫,以致寸步难行。若此人能以科举三日之时限,著文与旁人期月之功媲美,则自无不取之意;若此人品性有余而才智不足,一朝为官,小人可欺之以方,于国有何益处?”
一番辩驳,炮复作欲言之色,杨止之,谓曰:“此间或有诸多事宜,君不能解。然百年以来,国朝皆如是运作,又何必费解?且说欧先有改革强国之意,文官岂皆固步自封之辈耶?还请欧先切莫操之过急,只需徐徐为之,教文官知欧先心意,如是则自无不可。”
炮终不言,祝酒而言它。
次日,复与张喻伟相见,炮谓之曰:“此事吾已探知清楚,幕后之人名讳沙福林,非等闲可以力敌,当从长计议。”
张喻伟愤愤道:“欧先力能破百万大军,而怯文官头目乎?”
炮不言,伟复曰:“昔我年幼之时,有幸得见欧先凛然正气,听闻百万公爵之名,心向往之,乃出而仗剑行侠。红尘行走数次,与欧先交,知君心意。今欧先之锐气已失,而吾热忱之心未灭,既见不平,但有一剑在手,自当提剑荡尽天下浊!”
言毕,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