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失势,太保得意,寄信于欧先,谓之云:“今日得去政敌,君出力甚多。此后诸事,皆如昔日约定。”
炮亦喜,谓人曰:“昔日定策,当于太师太保中择一去之,今已成矣。至若任浩、唐明此二者,为劲敌也,却不能急于一时。今日吾已有盛名在身,可先拉拢朝官以为盟友也。”
次日,炮于朝中上奏:“子曰‘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此善事也。今方暮春,正合此意。臣请告假十日,广邀同道,踏青出游,以彰古仁人之风。”
百官闻欧先欲离朝出游作乐,纷纷附和,此事遂定。
炮不急于操办,定七日后游京郊顾村园。此乃前朝皇室所作,今已然为景点。此七日,炮安居于府中,令后厨筹备冷食,且寻来一二儒生,令作诗文,借于炮观,以备雅令之需。
是日稍晚,胡高纨来访,欲与炮同行。炮闻言笑纳之,谓丁曰:“此必有唐明授意,欲与我修好也。”
丁对曰:“明楼已失,帝后跋扈,唐明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炮稍叹:“想我年少微末之时,与之结怨。如今虽欲重好,岂可得乎?毋宁趁此良机,教其放松警惕,继而一举建功!”
未几,复有一人来,观其形貌衣制,贵气逼人,而面目陌生。炮亲往迎之,便知是宗人令曹祉哲,因常年称病避朝,面容不为常人所识。
炮观其龙行虎步,神色自若,不似有疾,心下暗暗有数。观其侍女,低眉顺眼,不能见面容,忽而大悟,低声道:“外臣见过颂嫔娘娘,娘娘可是欲出宫游玩?”
宗人令见炮点破此事,只颔首微笑,而颂嫔羞道:“亦然。”
此二人招待完毕,又有摄影社陈御史,携侍讲学士季思凡前来。炮笑迎之,以此二人身份低微,不与之言大事,只叙旧客套一番,便交由门客招待。
次日,邹佳赟孤身而来,炮知太保意见,乃贵客待之。
继而六卿家中晚辈皆陆续来访,直言欲与欧先同游。再次日,太傅张毅携娇妻来访,炮扫塌相迎。
期至,炮依约往顾村而去,见宾客咸至,与之共游。园中有河,虽非沂水,亦足以沐浴。继而寻得亭台,设宴作流觞曲水,轮番行文,一时得意非凡。
继而得意忘形,令何理上座。何理才疏学浅,一时不能得文,乃笑曰:“某不通骈文,然习得独孤九剑,且容我为诸位舞剑助兴。”
张毅在座,面露不悦之色。炮见之,思忖舞剑之举确有不妥,劝解道:“还请作罢,吾今日请诸公来此,本雅事也。如以舞剑助兴,岂不为鸿门宴也哉?”
何理搔头而笑,拜道:“既是文弱雅人,某可为诸公演示太极。某尝博览杨、陈、吴三家拳法,作简化太极二十四式,可颐养精气,强身健体,还请诸公一观。”
言毕,自沉肩坠肘,演示开来。
一番作罢,在座文士皆强笑耳,炮见之亦不喜,乃道:“今日集会,本无形制约束,诸公尽可随意些。”
言毕,自起身道:“久坐,吾腰背不适,欲出而舒展。”
便携门客离去,而胡高纨、季思凡等人面露疑色,见张毅安坐不动,便皆留滞,吟诗作赋,尽显风雅之意。
且说炮离席,谓左右曰:“今借此观各方姿态,皆畏威而不亲切,可见大计之事,还须徐徐图之。”
嗟叹完毕,忽而转喜,发问曰:“依典故,此处当有风。”
官宽正笑曰:“昔日榛妃坐于车顶,往往惊呼风大。吾有一计,如拆去车厢四壁,徒留平板,坐于其间,可享兜风之乐。”
炮应之,策马过兰亭,扬尘十里,文士皆起身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