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奚先去长公主府牵了两匹马。
——是那种性格温吞，谁骑都让上的性格。
他把一头马牵着递给魏泽，之后翻身上马，道：“南国京城三面环山，其中东北方向的山脉离此处最近——就是玉灼群山，你我今晨来的地方……咱们还原道回去？”
魏泽轻夹了一下马腹，马便踩着路上的雪慢吞吞走了起来：“行。”
赵奚跟上。
闹市不可纵马，所幸二人本就不着急，驭着马不急不缓的走着。
魏泽问：“过两日除夕，是团圆夜。你要回沈府过吗？”
赵奚：“那日南皇会在宫中办宴，群臣都要到齐，家父自然也包含在列。我回不回去都一样。”
“丞相一向很繁忙？”
“差不多。”
“那你会孤独吗？”
赵奚有些奇怪他这种问法，看了他一眼，问道：“不都是这样吗。”
南皇、太子、沈崧、赵烨、叶辞、你我……不都以此为常态吗？
习惯了，反倒不会觉得有什么。
魏泽顿了下，没有接这句反问，而是轻飘飘把话题岔开，聊了些其他的。
他心中不受抑制的涌出这样一个念头：幸好我来了。
幸好，来得不算迟。
……
……
城外的雪更深更厚，马走的实为艰难。每当腿下打滑甚至即将摔跤时，二人就面不改色的把马拎起来，重新让它们站好。
当马又一次踉跄时，魏泽一手拎着两只雪兔，脚下还在爬山，另一手拎着缰绳把马拉上去，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玩笑道：“若早知是这般情景，这马还是不带的好。”
阿奚拉着他那匹枣红马，慢条斯理道：“多两匹马不是稍微有些打猎的氛围嘛，你看，现在多热闹。”
“……确实”魏泽一手提着疯狂挣扎的雪兔，一手拖着尥蹶子的马，又往前走了两步：“山上有鹿吗？”
“鹿一般都是晨间和傍晚出来活动。”赵奚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天光：“现在快正午了，或许不大好找。”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绝望的长嘶，回头一看——自家枣红马含着泪，以交代遗言的眼神望着他。
马：我累死了. jpg
赵奚：“……”
要是叶辞在这里，现在一定会冷笑着倒打一耙说，“我拉着你走了这么久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演上了？”
但现在没有叶辞。
他同魏泽商量道：“我们先把马留在这里吧，等回去时再带着。”
魏泽“嗯”了声，单手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突然想起什么来，提道：“我记得，玄机阁这些年好马也收购了不少，府里随便一牵，应当都是品相好些的才是。”
而品相稍微好一些的灵兽，爬个山趟个雪地都不成问题。
赵奚低眸把自己给的这匹马拴好，解释道：“烈马认主，若要驯服，并非一时半刻的事情。”
所以，你便弃了好马，陪我用一样的吗？
魏泽如是想着，却没问出口，只是道：“我们开始罢。”
赵奚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