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極珩回到家,换上鞋把身上外套放在白色衣架上,直径迈进厨房,拧开水龙头,熟练倒入消毒液在手心不停揉搓,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冷白的肌肤开始发红,刺痛,才关上水龙头。
这是他来这里的第五年了,还是会有些强烈洁癖,讨厌接触任何人,以至于他自己单独居住在一所小区,从不和邻居沟通,可今天却出现了意外,居然和人有了接触,但他并没有觉得恶心,这让他觉得惊讶。
他这些年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小女孩向她招手,和他一起玩,正在他沉浸在其中时画面一转,却又变成了他掐着小女孩脖子,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孩求助他放过自己,他有一丝动摇又很快攥得更紧,脑海里还出现一个陌生声音幽幽传来:“掐死她!掐死她!快掐死她!掐死她!”
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响,让他感到诡异,可他的手好像不听使唤。
他不想害人,可是会被那声音影响,以至于在那个小女孩快绝望闭上眼的时候,他猛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头疼,还好自己松了手,并没杀人。
还好一切都是梦境,如果一切都变成事实,他不敢想。
每次从梦里醒来,枕巾都浸湿一块,一摸脸颊都是冷汗布满,最初的他以为只是一场梦而已,并不会对他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可这并没有他想象那样简单。
直到他上了初中开始,刚开始他只是偶尔梦到那个小女孩,那时候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关于这个梦,直到后面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梦到这个小女孩次数更多了,梦中还是无法清晰看清模样,但他还是会控制不住要掐死她,那个声音空灵带着幽怨操控着这一切,他每次想反抗的时候就会一阵剧痛中惊醒。
他喘了好几口气,平静下来,给自己倒一杯温水服下,身上寒意逐渐被驱散,一股暖流涌入,也把他睡意赶走,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做这个梦。
一样场景……
小女孩……
恐怖的他……
他发觉自己这个现象越来越严重,家人也发现他的不对劲的时候,便主动提出要住到外面一段时间,索性爸爸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嘱咐:“好好照顾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
他离开这个家,开始一个人独居生活,房子买在一个偏远地方,虽然离一中比较远,但他很满意,房子也是他亲自找人装修的,简约风,墙壁像漆黑的夜幕,家具都是白色,房子也是一房一厅一卫,一个人住刚好,他不喜欢被打扰,尽管父亲劝他融入人群,结交朋友,但不包括他能接受闯入他地盘的人。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他打开门映入眼帘是个正方形小盒子,上面贴着快递单,上面的字有他名字。
“你好!極珩先生吗?”快递小哥微笑注视着他。
“我是。”極珩肯定回答,但眼底浓郁阴暗在不断堆积。
“这是你的快递,麻烦您请签收一下。”小哥从右侧口袋掏出一只圆珠笔递给他,示意他赶紧签字。
话音刚落,極珩抬眸对上小哥视线,酝酿好半天开口:“我能问寄件人是谁吗?”
快递小哥显然一怔,脸色变得僵硬,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
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这种匿名快递了,尽快他有去快递公司询问过,得到的无非就是——不清楚。
一旁的快递小哥瞥一眼,瞧见極珩迟迟不签字,为难开口,“極珩先生,麻烦您能快点签字吗?”
極珩每个月都会收到这么一个包裹,只是没想到今天会送来,平时都是月中送,也没为难快递小哥,签了字收下快递包裹,关上门,又恢复一片宁静。
把快递放到洗手间,極珩拿出小刀仔细划过黄色胶带,里面竟是黑色盒子,盒子很硬,伸手把黑色盒子从包裹中抽出来,里面有响声,撞击响声。
盒子被放在黑色瓷砖上,显得如此和谐,可他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眼角泛着殷红,攥着小刀的手的节骨在咔咔作响,青筋爆起,愤怒在他身体燃烧,忍住了想要丢掉的冲动,打开了这个魔盒。
盒子里有一张带血的白纸,上面写着——renascence。(重生)
下面还覆盖着有其他东西,他掀开纸,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只血迹斑斑的胳膊,狰狞躺在盒子里,像两岁婴儿般大小,血腥充斥他的眼眸,阴郁在眼底浓得化不开,他转眼瞥一眼那被遗弃在一旁的纸,咬牙笑了笑。
从最开始住进来,他就收到各种奇怪的包裹,大小不一。
有断了的toulu。
半截手掌。
被砍了无数伤痕的小腿。
还有血淋淋一双眼球死死盯着他,等等……
他也从最开始吓得要死,后来发现这些并不是真的人体组织,才送了一口气,只是这个都特别仿真,那些经脉活灵活现,很难分辨,仔细嗅了嗅上面血迹,才发现是——狗血。
那这一切是一场恶作剧吗?
又有谁会知道他住哪?
为什么要寄这么诡异的东西给他?
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