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亦如她再见他时的艳阳高照,父亲似是很高兴,许是又得了什么好消息,一大早便出门了,那时的她未曾想到那便是她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自父亲与他有所来往后,她几乎日日会去找他,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他抚琴。
可这日,她一如往常地乘兴而来,入目的却是刺目的血红,沿着那徐徐的阶梯蔓延而下,与地上的落花掺杂在一起。
而他一身单薄的白衣,伫立在那血花中央,手中的利剑正插在父亲的心口。
他似是看到了她,转过身来,嚅了嚅唇,想解释些什么,终是只吐出两个字:“筱筱……”沙哑的声音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未动,也无从回应那温柔如水的呼唤,只是低着眸,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一血封喉的利剑,看着多年来对她爱护有加的父亲从容地躺在血泊中。
半晌,她动了,越过了他,走到了她敬爱的父亲身边,颤嵬着身子将那利剑从身体中拔出,柔荑轻轻覆上父亲的眼,让他安息。
她将父亲安置好,走到了他的面前,闪着星芒的黑眸凝视着他,许久,她启唇:“裴念深……”
他的肩膀震了震,深邃的眸愈发深沉,似是还有一闪而逝的心疼与悲伤,他的筱筱……
她一身白裙,因着安置父亲裙角染上了鲜红的血,纤细的身躯直立在一片鲜红之中,仿若将随风而去,往日巧笑嫣然的小脸苍白得令人心疼。
忽的,她笑了,笑得肆意,笑得疯狂,却也笑得绝望。
她笑她的自欺欺人,笑她的自以为是,也笑他的狠辣无情。
纵是她早已猜到他便是裴念深,封号“邪剑仙尊”的裴念深,纵使她明白叶家女与裴家人定然无矢的结局,她依旧陷进去了,而且无可自拔。
她纵然猜中了一切,却什么也没同父亲说,是她,害死了父亲啊。
泪,缓缓自眼角流下,她静静地倒下了,倒在了一个温暖又寒冷的怀抱里,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剑,那是他的剑。
她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脸,他似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轻柔地握住她颤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她笑了,笑得那么安然,真好,在最后能看到他眼里满满的深情。
念深,念你这般情深,怎奈何终究是念……
意识渐渐消散,她似是看到他又于湖心亭中抚琴,一袭白衣飘然如仙却又清冷脱俗,琴音虚无缥缈,若即若离。
他弹了一生的琴,却再未等到起舞的那个人……
……
“筱筱,再为我舞一曲可好?”
(题外话:
造梦师介绍:造梦师,需去前尘,抹存在,以所造之梦为一生。
一个造梦师在被梦主选中成为造梦师的时候,就会被清除所有的记忆,往后的工作就是造梦。
所以造梦师们的所有记忆都是从成为造梦师开始的,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所造的梦就是占大比的,甚至是一些生活常识之类的,可能都是通过造梦才了解到的。
这也就导致造梦师造的梦事实上会对他们有很大影响,从此陷入自己造的梦中,把自己当成了梦中的人,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所以造梦师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的,也有一些人在最初成为造梦师的时候就被彻底淘汰了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多数的造梦师都已经保持了一种“绝情”的态度,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自己造的梦所影响。
PS:这里就简单解释一下,主要是怕有些小可爱看不懂,还有不懂的可以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