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世间,却只叹梦中人亦真。梦?否,许实。
她以为那不过一场梦,未曾想却凝聚了千年的爱恋。
……
犹记他一身白衣伫立山顶,落日的余晖于他身上洒下金色的光辉,许是角度刚好,他如遗世独立的神祗,仿若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纵使他面前围着一群凶神恶煞之徒,却依旧面不改色。
她静立,看他自人群间穿行而过,转瞬间收割数条人命。
手中的长剑正滴着鲜红的血液,彰显着宝剑出鞘时的锋利。
细看,却见皆是一剑封喉,毙命。
而他,一身白衣依旧,滴血未沾。
却见他缓缓走近,启唇:“你不该来这。”
那一天,鲜红的血染红了漫山的花朵,映照在她微缩的瞳孔里,那一眼,便是千年。
再见,不知何时。
他似是钟情于白色,依旧那般,只身立于树下,零落的花瓣飘在他的身上,她竟是看痴了。
他转身,摄人心魂的双眸注视着她,似询问。
她一直知他的眼生得极美,眼眸深不见底,却未曾想,有一天会在他的眼中见到自己。
她央求父亲带她前来,却是只为见他,走近,缓缓提起裙摆,微弯双膝,“小女叶筱,随家父前来拜访公子,家父在外偶遇故人,央小女前来,家父随后。”
他拂袖拱手:“在下久仰叶先生之名,外界传闻叶先生之女丝毫不输其风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信手拈来的话语却总能令人沉醉其间,深邃的眸子里流转着莫名的情绪,深不见底,令人窥探不明。
他举手投足间得礼友善,以待客之礼敬她;言语间却总带着隐隐约约的疏离感,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时的她,很傻,不,许是不傻,只是自欺欺人……
父亲似是与他达成了什么交易,她也因此总能见到他,他待她很好,好到无可挑剔,可她却察觉到那样温和有礼的他从未展露真正的情绪,在自己围就的世界里尽人生之欢。
然飞舞的蒲公英终会找到自己的归属,落地,那一眼,便是永恒。
她最爱听他抚琴,一身白衣静坐湖心亭中,修长的手指轻触琴弦,带起阵阵颤音。
他的琴音美而悲,空而满,仿若杂乱无章,却又自成一段佳乐。
他是绝美,纵是这般静坐抚琴,却也不失风雅清冷之态。
听他抚琴,总似万丈红尘中的一抹孤寂,飘逸如仙,却又与世隔离。
在那如神般的清冷无欲背后,却是无人相伴的悲寂。
她不知,执琴一生,为一人而奏。
她伴舞,一身白色舞衣轻盈飘逸,划过优美的弧度。
她的舞,热烈而不张扬,美丽而不妩媚,清冷而不冰寒,一如她的人。
一舞倾城,花起飞落,蝴蝶相伴。惊鸿一舞不知夺了谁的心。
他亦不知,一生一舞,今生为君舞。
她总唤他阿深,款款深情只化作一声轻唤,萦绕在嘴边,而他亦唤她筱筱,磁性的嗓音唤出这名字格外好听。
她从未曾想到,有一天,他的名字会成为她永生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