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开善的喊声,将学校的一些老师引了过来。
最后,他们班主任好说歹说将劳开善哄着又去校医室包扎,并且了解了前因后果后,让阮糖、陈一鸣和劳开善明天都带家长来见她。
虽然说被叫家长时,挨班主任骆女士的骂时,阮糖完全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自己用铁头磕了劳开善那个小鬼还挺值。
被叫家长的时候,来的是阮糖的妈妈,而陈一鸣的爸爸有手术来不了,便请阮妈妈代劳。
对此,阮糖特意看了陈一鸣一眼,她发现那个小孩将嘴抿成一条直线,耷拉着头,好像无生无气的。
而劳开善的妈妈也来了。儿子回家哭诉,自己在学校被推倒了两次,还把手和膝盖都磕出了血。而劳开善也没说自己讲了什么话,所以,劳妈妈以为是学校熊孩子挑事欺负自己的娃,她来学校时脸色不好。
她看到阮糖和陈一鸣站在一起,小孩们背后只站着一个女大人,那女人面容清秀,衣着朴素。劳妈妈便以为是一对姐弟把她儿子给打了。
“开善,是他们姐弟俩打的你吗?”劳妈妈指着阮糖和陈一鸣,面容不善。
劳开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他们打的我,但他们不是姐弟。”
劳开善想表达的是,阮糖和陈一鸣不同姓,而他妈却听成阮糖她们是被领养的孩子。
劳妈妈眉头一皱,声音不大不小道:“有些人领了孩子,也不知道要注意管教!真可怜,有娘生没娘养。”
在阮妈妈开口说话前,劳妈妈对孩子们的班主任说:“骆老师,他们家小孩既然合伙把我儿子打伤了,我是不会接受和解的!你们按规定处理吧!”
“该赔偿医药费赔偿,该记过记过!”
阮妈妈来时,本来因为女儿推了人家小孩而愧疚,虽然那娃确实说话歹毒了些。
但是,她看到劳开善的母亲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出口不逊,再加上劳开善确实说话伤人!阮妈妈生气了。
阮妈妈压着火,“劳开善的妈妈,请问你知道你儿子对我们一鸣说了什么吗?你问过开善小朋友他为什么会被推倒吗?”
劳妈妈冷笑:“小孩子能说什么难听话?你孩子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而且你儿子一开始推我们家开善就算了,你女儿又补一下是什么回事?!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负我儿子吗?!”
“你胡说!”阮糖气的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出声反驳她。
“明明是劳开善故意当着我的面!说…说了难听的话!我才冲动推了他的。”
劳妈妈冷言冷语:“说了什么话!你倒是讲啊!”
阮糖紧抿着嘴,她不吭声,她不会说出口来二次伤害陈一鸣。
双方对峙,气氛尴尬至极。
骆老师见状忙说,“开善妈妈你先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blablabla”
劳妈妈听了事情经过,却似乎拉不下脸,她轻飘飘的回了句:“这小男孩确实可怜,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管他。儿子在学校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也不见来。但是,尽管如此,我儿子说的是事实啊。这小孩可不就是没妈了吗?”
左一句这小孩没妈了,右一句这小孩没妈了。
终于,阮糖的妈妈林多珍女士彻底被激怒了!
不过,她首先对劳开善被打之事道歉,语气诚恳道:“劳太太,首先,我得为我的两个孩子打了劳开善小朋友,说抱歉。你放心,医疗费我们绝对不推脱。”
陈一鸣听到林多珍说“我是两个孩子”时,睫毛颤了颤。
与此同时,林多珍语气一转,沉着声问:“这位女士,根据你上面说的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那就是,你是认为出口伤人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说的是事实那就没有错,也不需要道歉,是吗?”
劳妈妈挑眉,看林多珍文文静静的,料想人家也做不出什么来。她挺直腰,点头,阴阳怪气道:“对!难道这年头说实话还要道歉?”
上钩了。
林多珍冷笑,“既然如此,那我说你心肠黑,肺腐烂,嘴臭无比也没有关系了?!”
劳妈妈听了这话,坐不住了,就要站起来。骆老师怕她动手,忙拦住她。
林多珍也不害怕,继续道:“因为,看你眼底发黑,眼袋肿大,那么你肯定是熬夜晚期患者!而懂点医理的人都知道,熬夜伤肝又伤肺,长期会致口臭!那我说你肺腐烂,嘴臭无比是事实吧?!至于这心啊,都说相由心生,你如今脸那么黑,黑心肠三个字你也是担得起吧?!”
劳妈妈被怼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偏偏她还就是因为熬夜多了,肺火热,嘴巴干苦,有口臭。而且,她刚刚还说了只要讲的是实话,不管有多伤人,都不需要道歉!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劳妈妈气恼的伸出手指来指林多珍,“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劲!
阮糖和陈一鸣非常有默契的互相看对方一眼,一起抿嘴!
但这一次抿嘴,是为了憋笑!
哈哈哈,看着劳开善的妈妈吃瘪,阮糖觉得心情舒畅极了!
骆女士也吃惊于林多珍的好口舌,阮糖的妈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家长吵架,骆女士作为孩子们的班主任,她还是挺为难的。
在劳妈妈被怼的气急败坏时,骆女士及时给了她台阶下,骆老师说:“劳妈妈,你看这几个小孩子都有错,不然就让他们互相道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劳妈妈顺着台阶,却忍不住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既然骆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就让这几个孩子互相道歉吧。”
最后,班主任骆女士让阮糖和陈一鸣给劳开善道歉,与此同时,她也让劳开善给陈一鸣道歉。
临走前,阮妈妈搂着陈一鸣,神态温和,语气却坚定,她对劳开善说;“他哪里没有妈妈,我就是他妈,他的干妈!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说那些话了。”
阮妈妈说出这句话时,陈一鸣原本低着的头,猛的抬起来。
他吃惊的看着阮妈妈,而后是有些别扭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里带着惊喜与羞涩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自从和陈爸爸搬来新的地方,遇到了阮糖她们一家人后,陈一鸣其实是可以感受到她们一家人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的。同时,他也很喜欢那个温温柔柔,会做很多好吃的阮阿姨的。
但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因为,那是别人的妈妈呀。
如今,阮阿姨说是他的干妈,她会不会只是为了帮他,暂时的做一下自己的干妈?
陈一鸣心里没底。
阮妈妈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温暖的大手就裹住了他的小手,紧紧的。
而劳开善被阮妈妈气势震到了,再加上他自己的母亲知道了这事儿后,对他也隐约表示出不满。
劳开善就更怂了,老实巴交的点点头,细如蚊呐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