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夕凉阙倒是难得睡了个懒觉,不过也好在无事可做,推开窗户能看见在门前池边树下的空地上,顾朝在练剑。
顾朝似乎没有发现夕凉阙在透过窗看他,自己一招一式舞得认真。
夕凉阙拿了本书坐在窗边,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书上的白纸黑照的清清楚楚。
夕凉阙抬手遮了遮太阳,撑着脑袋看顾朝。
顾朝此时练的是他的成名剑术——惊羽剑法。
快,急,稳,准,狠,一招一式皆自成大道。
但每种剑只得其形无法发挥出自身的最大威力,必须有修者自创的剑意。
顾朝的剑意应该不止一种,眼下使的这种应该是“青山归去,万物归元”的浮世剑意。
空灵,极难捕捉。
夕凉阙在心里跟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招式,还是没有下去和顾朝切磋切磋。
毕竟,自己没剑不是?
跳下去跟他打,不是典型的讨打行为吗?
也许是夕凉阙的目光太过炽热,顾朝转过头来和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哟,今儿夕夕怎么起的这么晚,还有雅兴来看我舞剑?”
细碎的阳光打在顾朝眼里,仿佛那里面藏了另一个宇宙。阳光在他的脸上抚摸,使得平素对外人冷峻的剑眉星目温柔起来,倒像个温柔的书生。
啧啧啧,这顾朝这么看长得也挺妖孽的嘛。
夕凉阙的业余爱好就是欣赏美男,如今夕凉阙正撑着头在那欣赏阳光美男图。
可谁知道这美男转头就喊自己夕夕,实在是破坏气氛啊!
夕凉阙在心中感慨。
可是,在记忆里,是的的确确有人给自己喊夕夕的。
但,是谁呢?
记不起来了。
顾陵君看夕凉阙不理他,双腿一蹬就爬上上了夕凉阙所在的二楼的窗前。
“夕夕,看我啊。”顾朝喘着气说,脸上还戴着一层因练剑而产生的薄晕。
“陵君今天起的好早哇。”夕凉阙故意打了个哈欠,眼里闪着狡猾的光。故意让他就站在窗前,而不请他进来。
顾朝只好在窗边趴着,手死死的扣住窗沿,握的青筋暴起:“喂,我说,我们现在去求符吧。现在时辰正好,一起走吧!”
顾朝涨红了脸,强行微笑,咬牙切齿地说。
夕凉阙放下手中的书,冲他笑了笑:“好~”
等夕凉阙来到楼下,顾朝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他在练剑的薄衫外套了一个白底金线刺绣菩提的外衣。剑还在一旁的栏杆上斜斜的靠着,他伸手拿了剑,弯着眼叫夕凉阙:“快来,现在正式香灰正旺的时候。”
夕凉阙低头轻笑一声:“来了来了!”
两人一股气爬到了山顶,寒山寺的庙门口。
向前面的小僧问过好,抬脚进入了庙内。
大殿里金碧辉煌,寒山、拾得二僧端坐于上,拇指和食指相捻,其余各个手指自然舒展,是为说法印。
观音三十三像端坐于后,七十二伽罗位于像旁,法相庄严。
前来拜访的香客络绎不绝,僧人穿着赤色袈裟穿行在庭中。
香堂里有着一座木台,台上放着一个释迦的香炉,惨白的香灰沉积其中。
夕凉阙和顾朝一脸肃穆的拜过寒山、拾得。又在庙里求了几根香,点燃过后,缓缓地插入释迦香炉。
夕凉阙看着紫烟一点一点地燃尽,开口说:“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
大概是顾朝心里也存着点事,竟然没有怀疑夕凉阙这撒得拙劣的谎言,低低的“嗯”了一声。
夕凉阙来到堂外,走过一截又一截的青石路,来到了一片青松翠柏之前。
夕凉阙一脚踏入竹林中,引动竹林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