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唇哆嗦着,震动着,连眼前的铜镜也震动着。怎么会这样?地震了么?颤抖着起身,想要问问薇儿是怎么回事。
薇儿跪下去说:“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身体,现在您只不过是太瘦了些而已。”不必说这些话来劝慰我,我自己有眼睛,能看见自己瘦成了什么样。
就像一具骷髅。
我又重新坐了下去,用手一抹,指尖上湿湿的一片,原来是泪。用力的拿袖子抹了抹脸,这会眼前清楚了些,原来震动的不是镜子。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没什么。”
变成这么个鬼样子,梳妆不梳妆都没什么意义了。
很镇定很镇定的自己用梳子将头发理得顺顺的,对薇儿说:“你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吧。”太沉了,散漫的布在脖颈处,觉得很难受,不只是痒,简直是刺痛了。
薇儿帮我挽起了头发,问:“娘娘,这样的发式,您还满意么?”
我看都不看,只是在脸上涂抹着一点胭脂。脸色白得像鬼,抹些红遮掩一下没有血色的脸而已。
顺着她的话我点头,说:“随便怎么都可以。薇儿,替本宫找一件颜色鲜艳些的衣服。”
平素是不喜欢鲜艳的颜色的,可是这会不想让自己更像一只鬼。
薇儿拿了四五件,问:“娘娘,您喜欢哪一件?”
我随手一指:“就它吧。”
薇儿很是惊讶,还是服侍着我换了衣服。
我定睛细看,原来这衣服是做了多时的,因为我不喜欢它张扬霸气的样式和亮丽的颜色,是以一直没穿。不想今天一点就点到了它。
出了樵兰殿,我深吸一口气,真是凉爽。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叶子大都变得枯黄,像是一朵朵黄蝴蝶。
我都快一个月了,足不出户,****与床榻为伍,人就像是要腐朽了一般。
又是一年过去了,真快,我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很多。
最近一直病着,金玉很少抱到眼前来,一出门见奶娘正抱着他玩,远远一望,又长高了许多。已经可以走的很好了,一边走一边晃动着小胳膊,胳膊上挂着一条彩绳,他笑逐颜开的盯着那条彩绳看。
薇儿问:“娘娘,您可是好久都没见到金玉了,要不要奴婢把金玉抱过来?”
我摇摇头,说:“让他自己玩会吧,我这会正病着,别传给他。”
我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可是我不能让他忍受病痛的折磨。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我情愿一个人背负。
伯元殿门口站着小公公,见我和薇儿过来了,便慌忙过来行礼。我叫他平身,问:“摄政王可在?本王要见他。”
小公公低头答:“回娘娘,摄政王不在伯元殿。”
他居然不?那就是在宫外的逸王府了?不管他在哪儿,我今天都要见他。我冷声的命令道:“你去叫人通知摄政王,说本宫找他,有要事。”
索性坐下来等。他一定会百般推拖,我偏要守株待兔,看他能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