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押着人质等着的贼子蒙着面,见刘扁命着两人抬过来的箱子,便押着人质也走了过去。
打开箱子查看银子数目,不少一分,蒙面贼子这才把人质往前一推。
这一推,只见那蒙面贼子寒光一闪,腰间别出一把利剑,自满眼焦急跑来迎接小妾的刘扁身上招呼去。
刘扁大惊,大呼救命。
只是没来得急呼叫出口,剑刃自他身后的左胸贯穿,剑一抽,他转了个身,看着那蒙面贼子的眼似有些熟悉,伸手一抓,不就是火头军中的某一士兵吗?
他突然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可是已经迟了。他缓缓地倒下地去,再也不可能去查了。
他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小妾见状,拼命呼救,利剑刺来,也将她一命呜呼。
本来几个流寇贼子,也不知从哪又窜出几个来,将刘扁带来的几十随从杀的落花流水,留了几个落荒而逃。
当中一个蒙着面的高个子指挥着人清理现场一番,抬着那箱银子离去。
流寇杀了刘扁及刘扁小妾,随着那逃回来的几随从,很快在荒芜镇传开了。
荒芜镇没有刘扁镇守,一时人心慌慌,军心也慌慌。
好在,有个叫格日的小子很快稳定了军心,军心一稳,镇上人心也很快稳止。
军民一心,众志成城,点亮了杀流寇的高昂情绪。
官贼不一家,本来灭流寇是刘扁的责任,这下好了,刘扁死在流寇手里,这师出有名就更顺理成章了。
灭流寇的高昂情绪被点燃到了高峰。
但这号召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
流寇仗着火行山的优势地理,曾几次上山围攻都损失惨重,流寇不出山,实在没办法。
就在格日雅珠想着如何灭流寇时,耶律上良有行动了。
可能是嗅觉到格日雅珠的谋略对他极为不利,于是,便领着他的近三千人马围攻荒芜镇来了。
格日雅珠真正的担心也来了。
但她也并不是手足无措,应对的策略还是有的。
这天风儿习习,阳光躲在了云层后,是个阴天。
格日雅珠站在壁垒的石墙上,负手而立,看着下方首骑在前的灰褐盔甲着身的男子。
男子不苟言笑,剑目中慑人的气势浑然天成,是个厉害的角色。
格日雅珠一见他,想到了那夜被火攻逃出后遇到的那个向张茂德搭弓射箭的西楚首将。
原来是耶律上良。
那一手箭法沉稳有力,不待虚发,若不是林将军替张茂德一挡,张茂德定当场毙命。
耶律上良坐在马骑上,昂着头看向垒墙上那个负立与他对视的小身影。
“你就是格日?”
他怎么也不肯置信,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子,竟是刷下他第一次败绩的第一人。
“是,我就是格日。”
小个子答的铿锵有力。
耶律上良浓眉紧皱,“很好,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小个子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哈哈一笑,“你还在我手里败过一回呢,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笑话。”
这是耶律上良最忌讳的,喝斥一声,“找死!”
“到底是我找死还是你找死?既然耶律将军不怕死,那就放马过来。”
个子虽小,气势却绝了。
只听他对士兵大声道,“打开守镇大门!”
垒墙上的大门缓缓打开,耶律上良看去,隔着稍远,只见大门内有流烟弥漫,其它物景看的也不太真切,偶有人影窜动。是设他一惧的戏还是引他入局的计?
他眉头一皱,一时不敢入前。
这时又听得垒墙上那小子大言不惭道,“耶律上良,你若敢进我这大门,我就敢把你当关门狗一样来打,要不,试一试?”
这嚣张的气焰上天了,西楚军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上前请命道,“请将军准我进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荒芜镇,里头还有何乾坤不可?”
耶律上良内心的犹豫不决被这话一激,像缺了一口,就在他慢慢伸手发号施令时,又听到垒墙上那小子道,“我荒芜镇里自是没什么乾坤,无非是与你们相当的人马而已!至于会谁胜谁负,我们是主,尔等是客,上门的客自是与主人争不过强短,胜负已是注定。如若耶律将军偏要一意孤行,那就请君入瓮吧!”
先前的话那么强硬嚣张,现在又言语和缓谦抑,这一硬一软,就像是顺着耶律上良的心境来的。
他细细一想,其实也是如这小子说的一般。在两军人马相等的情况下,一军攻入另一军的阵营,除非有良计,否则,硬攻也讨不到便宜。
而且此人不是张茂德,而是侥胜过他一回的人。
这个险,他不敢冒。
只见他伸起的手本向前一挥的手势,改为向后一挥。
身后的西楚军见主将撤退的号令,勒马缓缓退去。
立在垒墙上的智小双看到这一幕,吐了一口放松的浊气。
好在,敌军撤离了。
他倒是不担心打不过敌军,而是敌军若真入大门攻进来,多多少少会有损兵折将,一旦损折了兵力,又如何应付火行山坐壁上观的一匪流寇?
本就与流寇冰火两重天的仇,到时流寇不得趁机反扑?
那荒芜镇可就真正危险了!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成真,耶律上良退兵了。
险胜啊!可还是胜了!
智小双对格日雅珠竖起大拇指,笑道,“主子睿智!”
可格日雅珠却不似那么乐观,眉头紧锁,眸光微沉。
智小双见状,跟着脸色一沉,“主子担心耶律上良回去后,捋一捋思路,会再次攻来?”
“不错,若是耶律上良前攻,流寇趁机后入,荒芜镇必破!”
荒芜镇一失守,前方与西楚宣王对峙的魏世宇也会必败!
本来张茂德是魏世宇的后方军队,责任是替魏世宇看好后方,阻拦敌军从后方攻击。
谁知张茂德那草包,给他五万兵马都斗不过耶律上良五千。
几次三番的败阵下来,还被人家追着打,逃向汝阳关阵大营去。
这等于丢弃了魏世宇的后方,如今这后方只能由荒芜镇的兵力来镇守,实在力不从心!
“魏世钧,你在哪?你不是下山回军营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格日雅珠向着汝阳边关的方向默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