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已经死了,你休想骗我!快些现出原形。”虽然没有人见到过墨离的尸首,都说她被魔君带走,但是玉沧澜却知道墨离已死,在他杀了姚静柔赶回绝尘峰的时候,他看到了肉身消失,魂飞魄散的墨离。
“若不是你抢了我的内丹,我想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吧。”风徐徐吹过,吹动墨离鬓边长发,发丝飘动挡到了眼前,她双手持弓箭,无暇脱手,索性也不去管它,任凭一双红眸在黑色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倒是你,心生欲念,又吞了我的内丹无法融合,因此堕仙成魔。碧落还没有查出来吗?”
回到碧落的玉沧澜,的确受到了审问,再也隐瞒不下去的他,只说了杀死师妹姚静柔的事情,并未告诉过任何人事实的真相,而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已经死去的墨离知道他堕仙的真因。
“你真的是离儿。”
“是的,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玉沧澜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早该想到,墨离本就是冥界而生,或许他以为的死,对她来说又当是另一回事情,虽没有搞清月琉璃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了眼前的墨离,却不再怀疑了,他的离儿回来了。
一时间玉沧澜心里百感交集,内心又悲又喜,喜的是墨离重返人间,悲的确是她仍旧带着前尘的记忆,他恨自己吗?他能原谅自己吗?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你……你能原谅我吗?”
玉沧澜跨前了一步,想要去拥住她,却终于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长弓。他并未看到亲眼看到墨离射落断念峰的,却也窥探到消灭断念峰的力量是从此处发出,所以特意过来一探究竟。
玉沧澜杀害同门的事情并未公布,只有几位长老级别的人知道,本待商量如何处置,却突传魔尊降世的惊变,紧接着是魔界的挑战,连续灭了数个门派以作示威。仙界各派联合,正在商议对策,却没想到魔族先他们一步攻上了碧落。
玉沧澜的事情尚未定罪,作为三尊的他实力相当,目前仙界正是紧缺人手,玉沧澜又未查出与魔族有勾结,所以碧落决定暂时不加追究,他仍以法尊之名出战,以观后效。
看了看墨离手中的长弓,玉沧澜突然反应到了这应该就是镇压魔尊的另一件神器,绯月弓。墨离天性离火属性,得了她的内丹的玉沧澜,也能轻易操控红莲箭,所以他更加没有怀疑。
峰下的大火越烧越旺,整个绝尘峰也变得热气腾腾,玉沧澜看了一眼断念峰的方向,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是你?”
墨离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不再理他。
“离儿,你要做什么。”玉沧澜看着箭头的方向,终于意识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说话间,玉沧澜手持长剑想要刺入弓弦的空挡里,砍断箭支,然而红莲箭已经离弦而发,如破竹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带动四周的空气,掀起一阵热浪,险些将玉沧澜掀翻在地。
红莲箭贯穿忘情峰后回到墨离手中,一声巨响之后,忘情峰也开始土崩瓦解,火星四溅,碧落的三峰终于全部毁于一旦。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夺了你的内丹,你可以杀我,但是为何要帮助魔尊,毁了碧落。”
“帮助魔尊?你可知道魔尊是谁吗?你又知道我是谁吗?”墨离的语气冰冷,“你真以为一个小小花妖,被人夺了内丹,又被冰龙剑刺死,魂飞魄散了还能复活?”
听了此话,玉沧澜疑惑的看着墨离。
“你可知这世间有一物,他们虽无创世之力,却有着连天神也不能匹敌的能力,他们永生不灭,即便肉身死去,也能重新凝聚幻化成形。”
“天魔!”玉沧澜惊恐的叫出了这个名字,“不会的,离儿你不要胡说,即便重生也未必是魔。”
墨离自顾自的说着:“曾经我的名字叫做天女魃,后来人们喜欢叫我魔尊。”
“不可能!魔尊明明还被压在碧落池底,你怎么可能是魔尊。”
“是或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在你们眼里也只是一个妖魔吧。”墨离举起了长弓,对准了下面正在救火的碧落弟子。
“不要!”玉沧澜咬了咬牙,“你竟然真的恨碧落如此吗?”
“你说我该不该恨呢?”墨离闭上了眼睛,抽回了红莲箭,玉沧澜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不再杀生,却没想到,墨离手中箭支化成了一柄短剑。
红莲剑就地一划,如同切豆腐般将地面的石块割出了一道裂缝,火焰从断裂的边缘开始燃起,地面开始摇晃,玉沧澜脚下的石块碎成一人见方大小,摇摇晃晃的要往下掉去,玉沧澜一跃而起,高扬的火势却让他无法跃到墨离面前,只得绕过几个弯跳到了墨离面前,挡在了她的身前。
“我知道你恨碧落那样对你,可是下面的那些弟子都是无辜的,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没有害过你。你若真的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真傻,我曾经也像你那么傻呢。”墨离脸上没有表情,仿佛看不到面前的玉沧澜,弓拉满弦,就要射出。
突然一道冰凉的气息从地底冒出,让墨离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气息很熟悉,手中略有迟疑,却见一条白色影子夹杂了一股寒冷,突然冲破了坍塌的碧落大殿的屋顶,直飞云霄,那身影巨大,速度极快,却看不清样子,只能看出一片白色,夹杂着大殿底部冰龙泉的水势,如北风呼啸一般在上空盘旋数周,洒落了一地的水花,熄灭了大部分的火焰。
然后那身影终于慢慢满了下来,一条白色的巨龙傲然悬浮在半空,巨大的双翼上下扇动,卷起一阵阵的风涡,吹得人睁不开眼。
龙修千年生双翼为应龙,为王。
龙本就是神兽,天赋异能,所以愿意耗费时间修炼的并不多,而修炼千年而得正果的却唯有一条,名曰应龙。
世间的龙有许多,却唯有这一条是墨离熟悉的,曾经她骑着他,云游四海;曾经,她一遍遍抚摸过他坚硬的龙鳞,曾经,她搂着的他的脖子,看遍山河美景……
应龙,他是应龙,为什么应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