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魃骑在龙背上,俯瞰着那一片曾经荒芜的土地,曾经因为九阳的热量而寸草不生的土地,终于变成了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水镜所显的虽也美丽却如同书画,少了几分灵动之美,如今亲眼所见,她竟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撼,那鸟语花香,微风细雨却是任何法器都无法描摹的,不是亲临其境,永远午饭感触到她的美丽。
天界壮阔,是一望无际的云海,极目远眺只有豪华的殿阁楼宇,即便有些花园之类的景物,也都是神力而为,远不如这凡间自然造化的美景来的动人,湖光山色,重峦叠嶂,高山平原,所到之处无一相同,尽显了一派旖旎之色,即便那险峻的峭壁长满了青苔,在她看来也比天界那如出一辙的庭院来的更加动人。
“真好看。可以放我下去吗?”
应龙放慢了速度,却并没有停留。直到到了一处海边,他才放下了天女魃,化成了人形站在她的身边。
无边无际的大海,在阳光下泛出纯净的蓝色。海风徐徐吹来,清新凉爽,带着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咸。
这是天女魃第一次踩在沙滩上,软软的质感让她觉得奇怪。海浪不断涌起,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发出温柔的刷刷声。
在阳光的照射下,洁白细腻的沙滩泛出银光,她弯下腰捧起了一把沙子,细细软软的,摩擦着手心,一点点微痒,她微微用力,看着它样慢慢的从指缝里流走,风尘散落而下,重又归于尘土。
当她正在好奇的玩耍着手中细沙的时候,应龙轻轻拉过了她的手。天女魃眼睛落在他的手上,虽然她曾经整个人骑在龙身之上,可是人形的应龙,却是第一次与她肢体相触,要是她第一次除了哥哥和父神意外第一次接触的男子,冰凉的手,透出一点点的微热,应龙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却没有把手松开。
“看着海面。”
天女魃瞥了眼蓝色的大海,并无异状,然后回过头疑惑得看着他的眼睛。
“小白龙,你的眼睛跟海水的颜色好像啊。”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你是龙,原本应是生活在水中的吧,难怪眼睛也染成了海水的颜色。”天女魃的话依旧毫无理论可言。
“那你的眼睛是红色,难不成是生活在火中。”
应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蓝色的眼眸里慢慢染上了红色,天女魃歪着头不知所以,想起刚才应龙的话,才意识到是眼中的影像,把线转向海面之上。
不知不觉到了日落时分,天空中的云彩被落日染上了辉煌的颜色,一片如血的红色晚霞映照在西边的天空。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而且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壮观,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消失了,而后面的一排,又闪烁着,滚动着,涌了过来。
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下去了,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落霞已经退去,但是天女魃眼中的红色却依旧美丽。夜幕降临,她的双眸却如同最明亮的星,在这夜色中闪烁起来了,让满天繁星黯然失色,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
这海上的日落,对于应龙来说看了已经不下万变,纵然美丽却早已乏味,可是今天再看,却又是另一番从来未有过的美丽。带她来看落霞并非有意的安排,只是掠过海面,刚巧想起,知道她最爱红色,便想起了这从小生长的海边绚丽的落日晚霞。
“喜欢吗?”
“喜欢。”天女魃毫不遮掩,想要扬手示意,却发现不知何时,应龙已经与她十指紧扣,交缠在了一起。
“想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想啊,可是神有神道,不能久居凡尘,否则会再也回不去的。”
“回去?神宫很好吗?”
天女魃思考着这个问题:“若是不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修仙飞升呢。”
“是啊,为什么呢?”应龙不禁自问,神不可有情,可是那无尽的生命,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空虚。
月亮升了起来,在墨色的海水里映照出一片银盘,应龙牵着天女魃的手,走在沙滩上,夜晚的海边没了白日的喧哗,却又有另一种美景,凉爽的风轻轻地吹拂着,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天空繁星点点,远处渔民的村落也亮起了灯光,潮汐涌起,满上了沙滩,打湿了两人的鞋袜,一阵冰凉。
“我们该回去了。”经过天女魃的提醒,应龙才发现了天色已晚,长叹了一口气,化身成龙负起了她。月色如皎,身下的海里,闪烁着一片鱼鳞似的银波。
天女魃翻了个身,趴在了龙背上,摸着应龙的龙头,如同逗弄着一个宠物:“小白龙,你好像不开心啊。”
“没有。”
“我知道你一定是输给我了才不开心的,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没有。”
“没有就好。那么明天我们还可以切磋吗?”
“你不是不爱这些吗?”
“我不爱随便动武,可是我很喜欢你提出的彩头啊。”
“你以后若要去凡尘,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还在天界内,定当效劳,无需再比武切磋。”
“这彩头原来是一辈子的啊,那可真好。”天女魃忍不住想要拍手,可是此刻未到神界领域,她自封的神力还未解除。双手刚刚离开龙背,一阵强风刮来,吹得她险些掉了下去,于是只好继续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一辈子。”应龙重复着,若真能一辈子就好了。
“小白龙,下次可不准跟别人切磋哦。”
“为什么?”
“你太轻率了,没有必胜的把握就跟人家乱下赌注,要是别人也胜了你,让你做他的坐骑什么的,那我以后找你不就不方便了吗?”
“我会那么容易输吗?你是唯一的。”
“唯一的?唯一的女神吗?可是哥哥们也很厉害的,还有那个谁谁的,据说这次也立下大功的。”
你是唯一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无聊到找人切磋;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下这样的赌注;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输得如此容易,真傻……应龙心里默默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