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小时候长得是这副模样?”影九天在一边突然开口。
“你知道她是谁?”记忆中自己成为柳离月之后并没有遇见过影九天,他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所以特意带你来了,倒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影九天推了一把墨离,将她推到了冰块前面,“事不宜迟,快些化开冰块,救出她吧。”
墨离摸着冰块,触手冰冷,手指头已经僵硬的无法灵活的活动,她不甚了解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影九天,影九天怎么也是魔君,法力强了她不知多少,为何要让她来化解冰块。
“你不会是幽冥之火吗,快些动手吧,不然月千殇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听到月千殇,墨离心中有些不悦,真气流转,在掌中之形成了一小团火焰,这冰块并非普通,比碧落的冰玉更为厉害,即便遇到了火焰也不见半点融化的,墨离有些着急,几乎将身上春风术御寒的真气全部汇入了掌中,可是无奈秘境寒冷,掌中火焰忽明忽暗,如隔靴搔痒毫无起色。
取暖的真气逐渐流逝,墨离的身子却愈发寒冷,神智也模糊了起来,迷迷糊糊中脑中一个声音响起,分辨不出男女,正是魔尊。
“怎么了,取回了玉沧澜身上的修为,怎么都不知运用?”
“什么修为?”
“难道你忘了那一天的火凤了吗?它钻入你的掌心便是认出了你这个主人,回到了你的身上。”
“什么意思?我的修为,为何我的修为会在沧澜那里?”
“我倒忘了你还有些事情没有想起,可是真的是你想不起,还是刻意封闭了自己的记忆呢?为什么你总记得他们的好,却忘了他们对你的狠呢?难道你忘了玉沧澜为何成魔?”
墨离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脑子中不断的有光影流淌,魔尊的话又打开了她尘封的记忆,她努力的晃着脑袋,不想让那些记忆涌进自己的脑袋,可是某些东西一旦打开再也没有办法闭合,那些属于她的东西终会回到她的身上。
那一天,她感应到了阑夜的危险,独自御剑飞回绝尘峰,影九天早已离去,只留下了奄奄一息的阑夜。影九天没有补上一刀再走,应该是确认他绝对没救,想要让他受尽痛苦折磨而死。
阑夜魔气攻心,经脉尽数变成了黑色,从皮肤下面显露出来,显得异常可怕。她不懂医术,却也知道必须先驱除魔气,可是身边没有任何草药,即便有了草药她也不知该如何对症下药。
她突然想起孟姑曾经跟她说过的事:自那魔神大战之后,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冥界鬼满为患,却有许多有着执念的怨灵,妄图重返人间,为自己报仇,正是因为有了彼岸花,才慢慢净化了满地怨灵,让他们除去怨恨,心甘情愿重新投胎。
或许自己可以救阑夜,她虽不知如何化成原型,却知道自己有一颗千年的内丹。
她是以花修成,算起来也是妖,不同于凡人修练,妖族以自身为鼎炉,精气神为药物,在体内凝练结丹的修行,久而久之,体内会形成内丹。仙界猎杀妖族,一方面是嫉恶如仇,却也有些是为己牟利,内丹是妖族一身修为所在,若是吃了不但可以延年益寿更可功力大增。所以有些妖物自知落败,宁愿自毁内丹自尽也不愿意被生擒。
她从有意识开始,到了如今算起来也有数千年,早在不知不觉修成了强大的内丹。孟姑一再告诫他,不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一是因为凡界对妖类有颇多异议,二则是怕人窥探她的内丹,她心思单纯,不怕对方用强只怕对方使诈。
寻常妖类,若是失了内丹并不会死,只是功力尽失,化成原型,再无法变化。凝聚真气,内丹化成一颗珠子由心口的彼岸花花心中取出,捧在手里发出红色光芒,煞是好看。红色本是浓烈的颜色,可这个珠子却晶莹剔透,不带半分杂质,只让人感觉比寻常的白色更为纯净。
因不是被人强迫,而是自己取出内丹,所以她并不会马上化为原型,捏着那一颗小小光球,她顿了一下,不过马上释然,她原来还在犹豫离开碧落之后,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否真的要跟着玉沧澜浪迹天涯,可是此刻却已经打定注意,将内丹给了阑夜之后,就回到冥界,她仍做她黄泉路边的彼岸花。
刚要将内丹塞入阑夜口中,身旁突然窜出一条人影,一把抢去了她手中内丹,心里又气又急,转过头看到的却是玉沧澜,这放下心来。
她把手伸向玉沧澜:“沧澜,还给我。”
“这是什么?”
“这……”她自然不敢说出实情,“我也叫不出名字,反正就是可以救人的丹药,快给师叔服下吧。”
玉沧澜却把内丹紧握在手心,紧盯着她:“离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为何要讲自己的内丹给阑夜?”
“不过内丹而已,又要不了性命。”她一脸坦然。
“你怎么说的如此轻巧,没了内丹,你就再难化成人形。你是草木,修为比之禽兽更为不易,为何为了这个男人,就连一生的修为也可以舍弃。”
“我这条性命本就是阑夜给我的,他以精血浇灌我,助我修为,若非如此,我只不过是黄泉路边一株普通的彼岸花,百岁枯荣,千年风霜,或许我根本就不会存在了。”
纵然玉沧澜千百次的猜测过墨离与阑夜的机缘,却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其中的细节他也来不急考究细问,却也知道正是因为身上留着阑夜的血,墨离才会如此对他念念不忘。
“还给我吧。”看到阑夜的状况越来越糟,她几乎是带了哀求的口气。
看到墨离眼中的哀求,玉沧澜心里一动,想要将手递了过去。
“求求你,还给我,我不能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