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的接待贵客的客房极大,比得上玄真子原先宅院的一半了,前有厅堂,后有花园。
亦如如百年前那一次相见,离恨天一人独坐在月下凉亭,饮着茶,见了墨离和玄真子过来,微微一笑,又倒过两杯,递给两人。
“都说碧落四季如春,没想到今日以来却是这萧瑟的秋景,茶也只带了春茶,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玄真子接过茶来,咂了一口:“大哥的茶都是好茶,什么秋茶春茶,在我看来好喝就行。”
墨离饮下一口,细细品味:“茶生于灵山妙峰,承甘露之芳泽,蕴天地之精气,用了碧落的山泉,又多了些自然的禀性。”
“没想到才来碧落数月,你也懂得了品茶之道。”
“告诉我这些的不正是你吗?那年的桃园乡是你吧。”
“你想起来了。”
“算是记起了大半吧,我从何而来,因何遇到的你,怎么会顶上了那些罪名,算是都知道了。不过,至于我因何而死,尸身何在却还没有想起来。”
“只怕是魂魄未全的关系吧。”玄真子低头耳语了一番,离恨天倒也不介意,“原来你又找到了一个魂魄。”
“恩,如今已有一魂六魄了。”墨离抬头望了望明月,“我原来以为我剩余的魂魄都在肉身之上,如今才知道竟然是这样四分五裂。真不知我做了什么恶,竟要如此对我。”
“若是旁人,魂魄如此四分五裂早就香消玉殒了,只因你身怀异能,所以单靠着残缺的魂魄才能这样。”
说到异能两字,玄真子抬头看了看墨离。
所谓的异能是指她不怕酷热吗,除了这些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何异能,不过是这一特殊,还被人利用了。还是说离恨天知道些什么在隐瞒着自己,以前的墨离不谙世事,如今经历了种种,知道这离恨天神秘莫测,却也不得不怀疑了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人一旦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最是容易惹上麻烦。”离恨天眼角扬起,“若是你不怕麻烦,我也可以告诉你。”
“阿嚏!”一声喷嚏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玄真子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真是怪事了,不是说碧落有什么火庇护是昆仑山唯一一处四季如春的地方,怎么如今变成深秋的样子?墨离,不会是你这灾星来了,就变这样了吧。”
“不是的,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很暖和的,我跟师傅闭关了半个月,出来就这样了,我哪里知道的。”墨离慌忙的辩解,为什么这玄真子老看他不顺眼,不就弄坏了一个镜子,记恨到现在呢。
对于碧落为何会变这样,离恨天也很好奇:“这些天发生过什么吗?我看碧落防守特别的森严,还加了特殊的结界防护,若不是玄真觅得的那件法器厉害,只怕我都进不来了。而且每个上山的人都要验明正身,那面镜子似乎是碧落的法宝鉴妖镜,如此兴师动众,大材小用,只怕不是为了仙剑大会安全那么简单吧。”
从刚才冷无影的话中她也知道了,碧落的方位森严是预防魔族的侵入。
魔族千百年来一直打着碧落的主意,大多为的就是魔尊的封印。
想到封印,墨离想起了什么。
半个多月前,收到一张秘密的纸条,进了冰狱,原来以为能找到自己的肉身,却发现了魔化的师姐姚静柔。离开的时候又误闯了那一处秘境,当时并不清楚那一片火热的地方是哪里。
可是后来回忆,她终于知道了那里就是所谓的封印地,当红莲化作,红色光球飞入自己手中的时候,大地开始塌陷,那地底传来的惨烈如地狱的叫声那让她不愿意再去回忆。
墨离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红莲短剑,暗色的花纹有流光闪过,黑暗中尤为耀眼。
离恨天一眼看到了那柄红莲:“那是什么?”
墨离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离恨天。
离恨天抬手接过,刚一触到剑柄,便听到“滋”的一声,手心就燃起了一阵白烟,宝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离恨天捂着手心,眉头紧皱,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你怎么了?”墨离一把翻开离恨天的手掌,只见他手心一大块黑色,如焦炭一般。
离恨天抽过手掌,找了块帕子缠了上去;“一点小伤,没事。”
“好像伤的很重。我记得它明明的没温度的,幽兰也摸过的,怎么把你烫伤了呢。”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比这更痛的伤我都吃过。”
比这更痛苦的,那时眼看着他被魔族刺伤,他却没事,而且历经百年,并非修仙修魔之人,样子却丝毫没有变化,这个离恨天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这剑是什么东西,会咬人不成。”玄真子俯身要去捡剑。
“不要碰!”离恨天大喝一声,玄真子的身子一抖,立马挺直了腰杆。
剑上的流光沿着剑身滚动了几圈,所过之处,剑身上的字符亮起,好似流动的篇章,引导着众人的眼睛,离恨天凤眼眯起,盯着那一串串难以辨认的字符,眼神里露出了极少显露的诧异。
都转了三四圈后,流光终于渐渐暗去,只剩了一片暗红色,在黑夜里毫不起眼。离恨天蹲下身,隔着衣服小心的试探了下,发现剑身毫无温度,才拿起了宝剑。
“你在何处得到的这柄红莲?”
“你怎么知道它叫红莲?”
“那剑身上写着,我当然认识。”
玄真子忍不住插话;“那是失传已久的古文,你怎么会认得。”
离恨天不屑的看了玄真子一眼;“我认得的东西比你知道的多得多。”玄真子立即闭嘴。
墨离看了看玄真子,这个人他总觉得不牢靠,那些封印的事情她不敢随便乱说。离恨天看了看他,有看了看屋子,玄真子哼了一声,很识趣的走开。墨离便将如何得到这柄红莲的事情跟离恨天大概的说了一下。
“你是说它自己飞到你的手中?”
“恩。”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人,难怪他也会盯上你。我寻寻觅觅了那么多年,原来百年之前我就错过了你。”
“你一直在找我?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