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没问题吗?”阿华内心忐忑,要知道他们前几天才惹上了强敌,若是被他们发现,咱们小命可就难保了。“哎呦,谁敲我的脑袋?”阿华捂住头。
“你给我醒醒,就你这样傻乎乎的,真以为那群人把你当成了人物?要调派几十人来抓你?要我说,那天之后那群人就把咱俩给忘了。”阿福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谁会在乎两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无名小卒。”
“现在就算你俩站在他们面前,我估计也没几个认出来,毕竟疤爷还有莫失莫忘他们才是重点招呼的。我看这冀州城和建阳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既然来了那可得好好逛逛。走了,咱们先找个酒楼,喝喝茶听听曲。”白无涯手中折扇一展,正要扇起。
“少爷,现在可是倒春寒,你这扇扇子不冷吗?”阿华幽幽说道。
白无涯将折扇一收,轻轻在左手敲打两下。“咳咳,这可是计划的一部分。一看咱们这打扮就是来游玩的富家公子,任谁都想不到咱们能与江湖上的阴谋诡计有什么牵扯。”
“所以少爷刚才摇扇的动作是在装公子哥了?”阿华出声问道。
“那是当然!”白无涯肯定道。
“娘,娘,你快看那有个傻子,天气这么冷还摇扇子。”一妇人牵着孩子的手,飞快的从白无涯三人身边走过。
……
“少爷,莫非来这酒楼听曲儿,也是从长计议的一部分?”阿华剥了一粒花生,仰头张嘴。
“这酒楼鱼龙混杂,南来北往的过客,有什么事情发生,都是从这传出去的。咱们只要在这多待待,总能听到想要的消息。”白无涯抿了口茶,语气十分淡定。
“可是,少爷你看周围,除了那桌还有两人,整个酒楼就剩咱们仨了。”阿华剥完最后一颗花生,抹了抹嘴。
“兴许是咱们来的早了,或许等到正午人就多了。总之咱们就多等一等,反正也不耽误。在建阳城莫失比武完了咱们就匆匆上路,别说吃喝了,连觉都没怎么睡好。现在他们正好不在,咱们也好放松放松。等和他们汇合了咱们又要赶路了。”白无涯顺手夹了口菜。
另一边,“爷爷,咱们为什么又穿回这个衣服?是先生他们不要我们了吗?”张延礼牵着张伯的手。两人一身乞丐打扮,老乞丐右手拄着根木棍,左手中的瓷碗破了一个豁口,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小乞丐搀扶着老乞丐,双眼不住左顾右盼。
“咱们人多,聚在一起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所以才要分开进城。他们没有见过咱们,两个老小乞丐也不会有人关注。要说对冀州城最了解的人,那肯定是当地的乞丐。只消一打听,肯定能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爷爷这辈子一事无成,只盼着能把你养大成人。在临安城那会儿,街上走过的是谁谁谁,谁家的人大方,谁谁住哪儿?谁又是走南闯北的,陌生的不陌生的,爷爷我都一清二楚。”老乞丐说起此事,颇为得意。“哎,你要去哪儿?”
没等老乞丐说完,张延礼向前跑出一截,撞到了一个麻布青衣的青年,青年看上去流里流气,脸上一股得意之色。此时被小乞丐一撞,身体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青年一看是个小乞丐,顿时发火,一脚踹在了张延礼身上。“臭要饭的,没长眼睛啊。”
张延礼被踹了一脚,也不还嘴,青年见小乞丐没还手,骂骂咧咧走开了。张延礼疼的直咧嘴,揉了揉胸口。张伯赶忙跑来,将他扶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有没有伤着?”张伯拍掉延礼身上的灰尘。
“爷爷,你等我一下。”张延礼说完,向前追上一妇人。妇人牵着小孩的手,面露急色,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张延礼站在妇人身前,伸手拿出一个钱袋。妇人接过钱袋,欣喜之色露于脸上,不住的感谢。
妇人从钱袋掏出两枚铜币,想要递给张延礼。张延礼摇摇头,跑回了张伯身边。
“爷爷…”张延礼想要说什么。张伯摸着他的脑袋,“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好了。”
张伯张延礼两人一身乞丐打扮,或许是周围人害怕被拦住乞讨,过路的人都和两人保持了距离。两人一路走,寻到了一间破庙。
庙门上檐挂满了蛛网,蛛网上沾满了灰尘。推开门,庙中佛陀丢了半身,佛前供上香的香炉早已不知去向。地面上躺着三个人,蓬头垢面,骨瘦嶙峋。见张伯延礼进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张伯走近想要搭话,对面的人却抢先开口,“你们俩是新来的吧,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冀州城里可没什么油水。你们若是不走,这破庙也容的下,但是我们是不会帮你的。”
“你跟这老头说那么多干什么,还是省点力气吧。”另一躺在地上的人说道。
“爷爷,他们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了。”张延礼拉着张伯衣袖。
张伯从怀中摸索出几枚铜钱交给延礼,让他去买几个馒头。张延礼接过铜钱跑了出去。张伯想要搭话,但三个乞丐不说话,他也毫无办法。
张延礼没用多久就带着馒头回来了,除了馒头,还有一包咸菜。几个乞丐看到吃的,顿时有了力气,三人左右手各拿一个馒头,拼命的往嘴里送。不过一会儿功夫,十来个馒头就进了几人的肚子。
三乞丐填饱了肚子,又急匆匆跑去喝水。等回来时不停地摸着肚子。三人吃饱喝足,这才缓过神来打量这一对老小乞丐。
“老丈,看在你这顿饭上。我们哥儿仨给你一句忠告。你若是想留在冀州城讨生活,我劝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城里的乞丐,能走的差不多都走了,留在这儿的,要么是走不了的,要么是不肯走的。”开口说话的正是最开始劝二人离去那人。
“我和孙儿是从别的城镇过来的,那边的官差不让我们在镇上乞讨,迫于无奈才跑到这里来的。现在这里也不能乞讨,这可如何是好啊?”张伯语气中略带焦急。
说话那人左右张望,确认四周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这才小声说道:“老丈你有所不知,这冀州城啊,三个月前出了一场灭门惨案。自从这事儿之后,来冀州的人少了许多,连带不少做生意的,都跑到隔壁郡城了。往日出去乞讨,还能讨到几个铜板。现在酒楼的生意不景气,路边那些小摊小贩更不用说。我们兄弟都快三天没讨到吃食。要不是你们来了,非得饿死不可。”
“你们怎么不离开呢?”张延礼疑惑的问道。
“嗨,其实我们也想走的。只是我这兄弟身子弱,冬天的时候冻坏了一条腿。现在要是离开的话,非得死在路上不可。”那人摇摇头,又指了指另一人的大腿。
张延礼这才注意到其中一人断了条腿,脸上不由有些发红。
“那个灭门的地方你们去过吗?”张伯问道。
张伯话一出口,那人脸色一变,“那地方你们可千万不能去。自从连城剑派被人灭门后,那一带住的人都快搬空了。我们哥儿仨那次快饿的不行了,想要去那碰碰运气。我这哥们儿腿脚不好,就在外面给我们放哨,你猜怎么着,我们进去还没一刻钟,就有人来了。幸亏他通知的及时我们才溜出来。”
“第二天我们悄悄躲了起来,发现那人又去了那里。我怀疑灭门的事,十有八九就和那人有关系!”
“那人还没走吗?”张伯又问道。
“那人就在镇上的酒楼住着,每天都要去,但是从不固定。今天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夜晚就准备去哪儿摸黑拿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