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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城塔落成,怦然心动

商场内装工程和泛光照明一起施工,期间一边施工一边让领导审定结果。顾晓晨和周宏宇天天跑现场看效果,周宏宇更主动的叫上顾晓晨,喝多了言语出格的他见得多了,顾晓晨那点事算哪跟哪啊,周宏宇不至于因此乱了方寸。顾晓晨呢,追她顾晓晨的人多了去了,顾晓晨也不在乎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周宏宇最近发现在顾晓晨周围总是围着一些有事无事献殷勤的男士,尤其是精明强干的景观施工单位总经理陈强,关键心无旁骛的他们还交流的不错,他觉得有点烦。有的时候顾晓晨和别人笑他都觉得不妥,什么事能那么开心,他才发现世界上还有这么喜兴的人。但晓晨和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从来都特别严肃。有几次个性爽朗的顾晓晨正和施工单位讨论事情,当然声音不小,周宏宇听着就找机会走进她办公室,什么找图纸什么技术问题,就要打断她和任何男人说话的机会,适机找些恰到好处的别扭,却让顾晓晨心里感到一丝丝暧昧,虽然两个人还能故作镇定的保持神态自若的工作。

困惑的周宏宇面对晓晨越来越严肃。有一次他和晓晨一起和张董汇报工作,张董问了一下文旅项目和市长汇报的情况,顾晓晨眉飞色舞的汇报了整个过程,张董也很兴奋,市长满意就是他的目标么。周宏宇脸都黑了,顾晓晨观察到,觉得自己又错了,但神情已经收不住了,只好潦草结束汇报。他俩是每天汇报工作,每天周宏宇就折磨顾晓晨,工作成果就没有达标的时候了,顾晓晨相当苦恼了,周宏宇有事没事就找茬,每次都会说顾晓晨听不懂他说的意思,顾晓晨也是崩溃了,多纠结的领导她都伺候过,还没人说她听不懂话了。

有一次他俩在项目现场周宏宇的车里看住宅现场的泛光照明效果,周宏宇甚至都说我怎么发现咱俩怎么就说不到一块呢,我就觉得和你说不明白,顾晓晨觉得快崩溃了,就没见过这样的领导,“我觉得交流的挺好”“我觉得上面的那条灯线就用线条灯”顾晓晨看着楼体上面的一堆灯光线条,她觉得周宏宇应该说清楚一些,但她也不敢多说,周宏宇看出来她的茫然,于是他开始比划,楼顶建筑线脚的上面线条灯,顾晓晨觉得汗都下来了。她忍了,这时道对面开来一辆商务车,住宅项目在四环外,目前还是人烟罕至,顾晓晨立刻说这是张董的车,为了消除周宏宇的顾虑,“我不认识他的车牌号,周围杳无人烟,这个时间来看项目的肯定是“,两车相错,摇下车窗,相互打招呼,对面露出张董威严狐疑的神情,你说就这个智商周宏宇说顾晓晨听不懂话不是故意找茬么。张董不知道该自己尴尬还是对面的孤男寡女,他俩干什么呢,顾晓晨还那儿和他说呢,他们在看泛光照明。张董将信将疑,他叫司机继续往前开,从小区施工大门进入,周宏宇有点不知所措,顾晓晨让周宏宇开车跟过去,开进小区后,他们一起看了看泛光照明,董事长说了一下意见顾晓晨记下落实。董事长决定走了,周宏宇和顾晓晨也回到车上,周宏宇什么也没有说把顾晓晨拉到另一个施工大门门口,她的车旁边,“你一会走什么路?”反人性的周宏宇和顾晓晨都忘了每一次恋爱应该怎么开始,本来简单的生活,现在让他俩弄得和谍战片似的,想说的话放在心里不说,说出来的话词不达意。他们还在那儿冷淡地聊着,对面突然大灯一晃,周宏宇心里一惊,他慌忙把车锁落上,果然荒郊野外从车上下来的是手持凶器的劫匪,他们几个人拿着木棒围在周宏宇的车前,抢劫!这时候胆略的差异就看出来了,顾晓晨平时咋咋呼呼,好似一个猛人,周宏宇平时看似温润如玉,但此时顾晓晨已经吓蒙了,周宏宇却没有,他飞快地倒车,鸣笛,同时让顾晓晨打电话报警,说了好几次慌乱的顾晓晨才听清。周宏宇的一系列操作超过劫匪的经验范围,他们有些害怕,急忙上车,周宏宇一点没有躲避的意思,开车就追了过去,上去就把对方的面包撞到打转,对方车的后轮轮胎报废,劫匪都慌了,急忙择路而逃。周宏宇才有精力安慰吓坏了的顾晓晨,顾晓晨履历单纯哪见过这个阵势,已经花容失色。随后到场的警察处理所有的一切。周宏宇和顾晓晨下车和警察讲诉案情,做完笔录,周宏宇才顾上看一眼浑身发抖的顾晓晨,他有点心疼,他知道他如果在他们之间承认什么对两个人在公司的发展都不好,但退回简单同事朋友的心态他自己做不到,动了心的人没法做朋友的,哪怕再多看一眼都还是想拥有爱情,他把大衣披在她身上揽她入怀不停安慰。

顾晓晨隐约从孟丹琦那儿知道周宏宇有未婚妻。有一次汇报工作,打电话的很明显是他的未婚妻,周宏宇走了出去大概在说他妈妈要来看他,一起吃饭的事,顾晓晨有一阵恍惚,她想如果她是她的女友,这种机会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表现才好,倘若此生有他,从此不愿颠沛流离。但电话对面仿佛倒有些觉得麻烦,他的男神有点低声下气。还有一次她的未婚妻让他去她家里吃饭,男神告诉他不要等他了。最近他们俩特别有默契的总是加班,到八点九点,加班期间都在各自的办公室,互相不联系。晓晨是想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周宏宇是想我已经有了未婚妻,这就像一个孙悟空画的保护圈,让人不得逾越。一个人一辈子总要有点什么限制,毕竟两个人都有担当上进,从来不是无拘无束,所以才能取得今天的小成绩。想要在一起,多少还是要那么一两分自私,需要表达想要在一起的想法,遇到挫折时,甚至要锲而不舍。连想要在一起的想法都不提,又怎么能在一起呢?只有一次张董在周宏宇办公室默默叨叨,周宏宇烦得不行,微信叫顾晓晨过去汇报工作,顾晓晨翩然而至问领导时间方便吗,周宏宇和晓晨四目相投,张董识趣地走了。后来周宏宇和晓晨除了探讨工作,什么也没有说,也许怕说不好,让对方觉得不过如此。

书城施工进度飞快,钢结构已经施工完毕,在施工单位陈强总的努力下,铝板书架铝板如期加工完进场,工程形象一天一个样,顾晓晨每天去现场盯着。工程副总刘峥脾气比能力大,顾晓晨几次和他沟通都不太通畅,刘峥急起来连周宏宇面子也不给,整个公司能让他控制脾气的就是张董。两个项目的难度都有,住宅项目全线开工,公建项目有超高层、钢结构,商场这边周宏宇又不停的出主意改来改去,现场到底按什么施工,从他到施工单位都不知道。住宅这边全精装交工,周宏宇和顾晓晨总到现场挑毛病,景观施工自从出图以后,全都在改。每次看到顾晓晨刘峥都一股火。周宏宇也没有打算护着顾晓晨的意思,按理应该护着,这刘峥对顾晓晨的火气全都因周宏宇而起。哪个改动不是因他而起,哪个方案推进慢了不是他在那儿举棋不定。要是一般情况周宏宇会考虑替他们调节矛盾,但对顾晓晨,他仿佛乐不得看有个男人对她态度不好。每次刘峥回来一顿和他抱怨顾晓晨,他都置若罔闻,他和刘峥继续融洽,丝毫不在乎顾晓晨的感受。刘峥对顾晓晨暴躁,但每次他从项目上回到公司,孟丹琦都过来看他,顾晓晨的办公室和刘峥相邻,每次刘峥回来他的办公室都非常热闹,一会周宏宇和他柔声细语商量事一会顾晓晨上他办公室他和顾晓晨一顿咆哮,人都走了,孟丹琦就会过来,孟丹琦也不和他商量事,刘峥自己忙活自己的,孟丹琦就在沙发那儿一坐,一会刘峥给她拿点吃的,坐她旁边打电话,一会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刘峥从公司走,孟丹琦就这么陪着,刘峥也难得的柔和。开始的时候,顾晓晨发现这个情况,还自作聪明的趁着孟丹琦在的时候和刘峥商量工作,因为这个时候刘峥从不发火。但这个时候那个办公室有一个磁场,柔到不太适合谈工作。孟丹琦人大毕业,非常优秀,少年老成,矜持温和,人也很优秀,主管行政人资还有法务。她老公也很优秀,是绿城公司的工程老总,长期外派,也许是因为聚少离多吧,就毫无征兆地离婚了。刘峥的夫人呢,在深圳工作,好像是什么舞蹈编导。顾晓晨觉得刘峥这样的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竟然成为孟丹琦情感的依靠,她是想不明白。她现在是也没空感觉别人,自己是哪都没整明白,工作上周宏宇公私不分的瞎搅和,感情上也一团糟。

陈强承包的铝板工程进度很快,一些细节节点顾晓晨还和刘峥在反馈,要求整改,刘峥未置可否,这个书城从何而来,对整体项目进度只有干扰,他的付出很少,采购上、施工单位确定上、工程管理上,周宏宇比他都要上心得多,这个业绩几乎是周宏宇和顾晓晨送给他的。他告诉顾晓晨今晚整个书架铝板施工完毕,愿意的话可以晚上一起去看效果。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处理完工作,顾晓晨来到商场施工现场,商场内外的提升方案怦然心动和时光隧道都在施工,书架果然几乎施工完毕了,只剩几个工人在树冠上处理铝板细节。华灯初上,顾晓晨沿着书塔拾梯而上,巍然的钢塔飘出天际的鸟巢,这个方案是周宏宇力排众议推进的成果,她心里也暗暗佩服,如果是读者自己也会流连。书塔顶层的工人坐在钢结构上给铝板挂钩,这个奇怪的工艺处理方式引起了顾晓晨的注意,设计并不是这样,不是用铁丝拴上,是铝板和钢梁钢柱栓接,她马上给刘峥打电话说了这个情况,刘峥说也许是临时措施,固定铝板后再栓接,下面的铝板也是这样。“下面的铝板重量能直接落在下面的梁上,可是上面的不能就靠铁丝简单系在梁上,这铝板重量真就落在那几个铁丝上了,”听她絮絮叨叨刘铮心情烦躁,本来这个时间就是住宅项目的工程例会,他索性直接就把电话挂了。顾晓晨给周宏宇打语音电话,他俩越来越客气,顾晓晨要是联系别人都直截了当,联系周宏宇倒是又顾虑他时间是否方便又顾虑他的情绪又顾虑自己凭啥给他打电话,每次电话之前都精神紧张到崩溃,几次电话通了不知所云。但事情紧急,站塔夹层钢板中间,她说了一下整个书城大概的进度,铝板书架的施工效果,顶层铝板施工措施好像不太得当,“和刘峥说了吗?”“说了,他没搭理我”顾晓晨和谁有矛盾,周宏宇都不会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看问题,顾晓晨能力强,压一压她事情能成,又或者,她顾晓晨不是强势么,还用他周宏宇罩着吗,在他看来顾晓晨自己就基本上把对方欺负的不行,其实隐隐的他怕自己偏袒顾晓晨,更为了避嫌,毕竟都知道他现在还是有未婚妻的人,如果抓紧时间本来孩子都应该满地跑了。公平与否不重要,反正不向着顾晓晨说话,顾晓晨自己完全能承受,这些导致他一般都会走到顾晓晨意见的反面,这次也是,他觉得是不是因为个人矛盾顾晓晨在告刘峥的状,凭借刘峥、陈强的能力不会有低级错误,虽然舍不得直接挂电话,但语气上他是及其轻慢地否定着顾晓晨,几乎触怒了顾晓晨,“还有事吗”周宏宇话音未落,只听手机另一端传来轰然巨响,在电话另一头的顾晓晨就没了声音。“晓晨。。。”没有应答。他穿上外衣就跑了出去开车前往商场现场。他一口气跑到书城现场,顶层的铝板全都塌落在地上、塔上,到处都是,在他之后跑来的还有刘峥、陈强,周宏宇冲工人大声喊人呢,有人员伤亡没有,现场只有几个刚才在钢结构栓铝板的工人已经吓傻了,刚刚从钢结构塔上下来,根本没注意到还有别人。周宏宇心惊气短,“晓晨,晓晨”踏过塌落的铝板,周宏宇沿着台阶向塔顶飞奔,全然不顾危险,要知道还有铝板悬着没有掉落,随时有掉落的风险,他怎么还能顾及,顾晓晨来了两个月晕在现场一次,这又发生安全事故了,他怎么交待,和顾晓晨,当然也和公司、和自己,他想将来有一天想起今天的自己也会讨厌自己的懦弱、犹豫,如果即使一步也没有发展,也许有一天会风平浪静,但现在的结果他不能接受。铝板堆满了顶层钢板上,他爬上铝板堆,往钢塔夹层里走,他几乎要崩溃了一样的拼命喊“顾晓晨。。。”“顾晓晨。。。”

“我在这儿”顾晓晨站在夹层的中央一动不敢动,吓坏了,手机在整个顶层铝板坍塌的过程中因为共振甩了出去,周宏宇奔过去看她是不是有事,把吓坏了的顾晓晨紧紧揽在怀里,是在安慰惊慌的顾晓晨,更是在安慰茫然失措的自己,两人相拥而泣。

顶层还有风险,但贸然下去风险更大,周宏宇和顾晓晨紧紧相拥,这段日子他的委屈和她的委屈随着铝板坍塌一起落下。仿佛过了很久,理智提醒周宏宇,这情迷意乱必须逝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不知道能否为这份感情负责,毕竟这在他一直以来的人生规划之外,甚至他想如果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为了顾晓晨的幸福,他愿意放弃一切,包括顾晓晨。

刘峥带着陈强上来,看到痛哭流涕地两个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但愧疚的心情立刻减半。少顷意识到在塔顶上还是太危险,引导着他俩下去,下去以后,工人把找到的顾晓晨的手机拿给她。一切又都回复了正常,除了周宏宇心里的纠结、患得患失烟消云散。

书城塔铝板施工单位来承担所有责任,这不是责任问题,幸而是在晚上,其他工种已经撤场,管理人员只有顾晓晨还在塔中央,还是顶部没有铝板的地方,但如果铝板的重量足够大导致刚施工的夹层钢板压塌,后果不堪设想,周宏宇把刘峥叫到办公室,刘峥不言不语,两个男人相对无言,刘峥嘲笑过周宏宇对顾晓晨的袒护,这次他不说话不是因为他怕承担责任,而是这责任他必须得认,他是后怕对无辜的顾晓晨万一真的造成伤害那也是他无法面对的后果。

周宏宇一直无法面对他自己这段时间心态上的变化。他有一阵没见常菲菲了,菲菲在他心里比起亲人有余,但他已经没有欲望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他们通过电话,最近工程是忙,所以见不上面也正常。常菲菲和他之间的沟通代表着他的过去,那个单纯、笨拙的男孩,这些年一直这么沟通,甚至对他的家人,即使常菲菲的父母欢迎他去家里吃饭做客偶尔住几日,都是透漏着教导见识短浅的小男孩,为了和谐的气氛周宏宇始终不曾点破。他们始终无法正视或者是没见识到他的成长。一个男孩跪舔女神,外人看来面子足够,但彼时他的内心始终不是一个男人。而顾晓晨始终仰视着把他当作领导、男人对待。他们之间交流的愉悦是在他和常菲菲交往中找不到的感觉,比周宏宇单纯的晓晨总是木讷偶尔耍赖才能沟通明白,让周宏宇更是自在舒适。常菲菲是娇弱傲慢的小公主,顾晓晨是活泼的阳光的自立的女汉子,他的谨慎持重在顾晓晨的点燃下也阳光起来,他想挣脱,但更想去爱,这一切他不能不正视,不为之心动。

顾晓晨的世界没那么复杂,她虽然自立,但她的精神始终需要一个依靠,原来没有周宏宇的时候靠自己,这段时间尤其工作上她完全离不开他的指点,当然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她也真是没什么别的事。精神上她已经完全地依赖周宏宇。她曾经以为的两人间不过是短暂的暧昧,一直以来如此煎熬彼此的心路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喜欢而已。

顾晓晨第二天上班,办公桌上堆满了慰问品,孟丹琦走进来,看着她,关切的说,“没事吧,你还来,在家休息一下多好,也真够皮实的”她是真心关心她,一个是她的职责所在,一个是周宏宇交代她关心一下晓晨,当然刘峥也和她说这事。大家对事的看法也许不一样,但都本质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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