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眼睛,认真且严肃的神情,这样的搭配简直是“人间尤物”,颖姝看着,不禁陷入了沉思,更加是带来了一股好生奇怪的感觉。
就这样两人在长街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道多久,还是往来的宫女行礼,两人才意识到彼此的失态,纷纷回归端肃的模样。
将手收回,整理衣襟,“我知道了。”
颖姝暗自寻思着:“竟然,有些苏。”
果然,原耽人设里的人都是女孩子配不上的。
若是沈斌这样的男人最终与哪个女子成为一对,作为朋友的颖姝只怕会很是嫉妒加上不满那个女子。而所幸,自己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困扰,沈斌与同样好看的太子是一对,她居然觉着很是高兴。
想想自己未来的夫婿到底会是什么样子,颖姝只是觉得很是担忧。
“近来京城都有风寒时疾,你也注意些才是。”
“嗯。”颖姝想了想,便又道:“想不到,你还挺贴心。”
沈斌看了看颖姝,却没有说话。
“唉,对了。”颖姝忽地反应过来,“你不是去看望映贤太妃么?这也不是一个地方啊!”
沈斌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颖姝:“怎么?你才发现么?”
颖姝有些不好意思:“额……确实是。”
“傻子。”沈斌更嫌弃了。
“那你和我一起走什么?”颖姝起了不要脸的想法:“难不成,你竟是故意来陪我的?”
“嗯嗯。”沈斌回答的很是干脆利落。
颖姝就很是意外。
“这……”她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够厚脸皮,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要回答些什么了。
“我来转转玩,顺便陪你走走。”
“哦,谢谢。”
不知怎的,颖姝竟是觉着面颊生生有些烫,自己居然有些害羞。
沈斌则是又翻弄了许多颖姝感兴趣的话题来对着颖姝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竟是不觉便走到了清宁宫门口。
“那我……进去了。”
“嗯。”沈斌看着颖姝,倒是难得地不捣蛋。
“拜拜。”颖姝脱口而出,却是悔恨。这古代,应该没有拜拜这个词啊。
“嗯?”果然,沈斌一愣:“拜拜是什么意思?”
悔矣,悔矣。
“那个……就是……回见的意思。”
“哦。”
颖姝只觉着很是尴尬,便是赶紧入了清宁宫若彤所在的寝殿里头,却是见着若彤正是拿着几个描金香囊看来看去。
“咱们的太子妃娘娘究竟在看些什么稀奇的东西?”颖姝行过礼,便是凑在若彤身边打趣,“快让我瞧瞧才是。”
若彤见是颖姝,便是忙地招呼过来:“我是瞧着这描金香囊新奇。”
颖姝接过那香囊,只见那香囊布面乃是用蜀锦制成,以金丝缀边,外头则是用葡萄花鸟纹的银框子包住布面,里面装着的香料奇香无比,虽香不腻,却很清爽。更难得的是那香囊的穗子,是用金银丝线绞成,却无比柔软,没有金银的金属生硬气息。
“倒还真是精巧。”颖姝不觉赞叹道。
“可不是么?”若彤把玩着:“不知道殿下哪里弄来的这小东西,平时我也见过金银丝线做成的穗子,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软和的。也不知道那些绣娘司饰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啧啧,这得花上不少功夫罢。”
颖姝也是不觉赞叹:“可不是么?前些日子我家大姐姐也送给我一个白银蚕丝做穗子的香囊,我还新奇的不行,那穗子都尚且硬些。和你这里的一比,倒是哪里都比不上了。我的好太子妃娘娘,我可是瞧上你这香囊了,您不送给臣妾么?”
若彤笑笑,轻轻敲了敲颖姝:“你这皮猴,自然少不了你的,我拿出来,就是准备送你的。”
颖姝“嘻嘻”一笑,便是一边佯装往自己怀里塞,一边道:“那我就谢谢太子妃娘娘了。”
她看了看那香囊,那穗子做工实在精巧,便忍不住多把玩了些,“这种香囊不但佩戴上浑身留香,这穗子,阳光落上去,也是显得亮亮的。好像近来京城中都时兴这样的款式。今日早上我见石家公子也戴着……”
颖姝说着说着,便不说话了。
“怎么了?”
“没什么。”颖姝收起那香囊:“唉,姐姐,近来那齐良娣可还消停?”
若彤往窗外看了眼,“她这风寒都感了也得半个月了。总是不见好,自然是要消停些的。前些日子,她又被殿下斥责了,如今,只是整日躲在自己宫里不肯出来,天天假装自己生病,倒是矫情。”
“怎么被殿下给斥责了?”颖姝一想到那个欠欠的女人过的不好心里就会很惭愧的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不禁在心底里默念几声:阿弥陀佛。以求能消除邪恶想法的罪恶。
“前几日,我不是要她给鄂地捐一千两银子么?”若彤娓娓道来,“她是照着做了。后来却是与我说,她祖籍是江城,便想着分给江城那里的惠民药局,我便答应了。只是没想到,那江城的惠民药局的医令竟是她齐家的一个表弟,听闻她小时候这位表弟还曾由齐有贞抚养过一段时日。这钱不是从左口袋进了右口袋么?这哪里有这般捐钱的事情?”
“若是能老老实实救治灾民也就罢了。”若彤很是气愤:“当地一些县的官员,竟是利用这次疫情以公谋私,收了朝廷以及各处的银子,却不办实事。只说是要把钱财物资收归到一处统一分配救助,其实分了连一成都不到。前些日子还是被沈家大公子查出来的。这上报到陛下那里,陛下可是生气极了,这就将那些贪污的官员该查的查,该杀的杀。因着那江城的齐医令的事情,殿下还连带着遭了陛下斥责思过,殿下本就周正,如何能不生气啊?”
说罢,若彤便是长长叹息:“我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自己给自己捐银子,虚报账目,把百姓的救命钱用来己用。真真是该死!殿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齐家不安稳,却是连累了殿下。这齐氏,自然没有命来与我作弄了。”
听闻这件事情,颖姝不知道该是愉悦还是伤心了。一方面齐良娣再一次遭受重创,而另一方面,疫情地的老百姓又属实惨。想想自己在现代小时候也经历过一次流行传染病的肆虐时期,便是现代科技发达都觉得防不胜防。更何况是医学条件并不发达的古代。
那些贪官,属实是作孽。
这样一想,心情委实沉重了许多,奈何颖姝心中却是不觉浮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第二日,颖姝一早便收拾打扮妥当去了兴顺茶楼,却不是来视察工作的。她由着潘掌事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雅间,里头丽筠与石继却是早就等在了那里。
三人见过礼,丽筠便是笑呵呵地问颖姝要她亲手调制的奶茶。颖姝含笑亲自调制了三盏,丽筠笑呵呵地接过喝了,石继却是认生有些放不开,只浅浅喝了一口。
“怎么,石公子,难道妾调制的奶茶不合公子口味么?”颖姝笑盈盈地问道。
石继忙地摇头:“不不不,姝姑娘误会了。姑娘调制的奶茶极为好喝,只是继今日早上吃多了些,一时倒是不敢再多吃了。”
“那也无妨。”颖姝和气地笑着,慢悠悠道:“这些奶茶呢,不过是雕虫小技。起初是因着我调茶不好,又耐不住性子去学,又嘴馋,才想到这样的法子的。其实要是论点茶啊,我们家二姐姐的手艺倒是极好的。不知道继公子,可有尝过?”颖姝说着说着,目光凛然一转变,便是落在了石继身上。
石继一愣,却是微微低下了头来:“这……继怎会有如此荣幸,能喝嫦姑娘亲手调的茶呢?这都见不着。”
颖姝“哦”了一声,“是呢!只是可惜了,二姐姐如今有孕,家父震怒至极,说要打死二姐姐呢!石公子若再不表态,可就当真永远都喝不到二姐姐点的茶了。”
丽筠当即便是“啊”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汪家二姐姐不是说要与福昌长公主家的公子相配么?”
颖姝:“丽筠,这件事情,只怕要你的哥哥来解释了。”她看着石继:“石公子,二姐姐怀的……”
石继登时便是慌了神,片刻,则是对着颖姝道:“没错,令姐与我……这孩子,也是……。”
这下子倒是轮到丽筠慌了神:“这……哥哥,你……怎么回这样?汪家二姐,可是许配了人家的啊!”
石继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我……是我自己混账,都怪我没能为嫦儿考量,我……我真是该死了。我说昨日……怎么……,汪姑娘,那嫦儿,嫦儿如今如何了?”
颖姝冷冷地打量着石继,一张尚且算是英俊的面庞,举止倒也颇有风度,既有武家的骁勇英气,也有书香之家的温和端方,达到了两种气质的平衡。这样的公子,本该是平京城中最为受欢迎的男子才是。可是自己如今打量,却是有些瞧不起这个男人。
明知女子名节比性命重要却能做出在这个时代的“出格”之举,偏生做完却又优柔寡断不能赶在事发之前处理,不知道会给女子一方带来多少的麻烦,便是到了此时此刻,他虽表现的尚且可以,然而颖姝还是不甚满意,忍不住带上了有色眼镜看待石继。
颖嫦虽不是个好姐姐,可好歹也是一家人。且有些事情,颖嫦所作所为,也不能说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姐妹。
“失去了名节的女子,在娘家会怎样?国朝礼教森严,想来石公子比我更清楚才是。”颖姝悠悠地道。
石继明显慌了,坐在桌前思忖片刻便是猛然拔起腿来便想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