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见到那祁冉冉登时便慌了,只心虚地看着颖姝,颖姝亦是觉着心中不快,却不得不装作一副甚是和气的模样看着沈斌与祁冉冉。
几年未见,祁冉冉大概生活的还算不错,面色红润有光泽,估计也不用怎么费心照看孩子,且眼下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身艳红色大袖衫甚是夺目,若不仔细瞧倒是险些能与自己身上的衣服撞了颜色,只是那上头绣着的花纹是芍药蜻蜓模样,又是用大片大片的金色丝线重工刺绣,虽然夺目,却显得有些暴发户的气息。
估计是精心打扮过来给自己示威的。
颖姝心中一定,便是看着沈斌:“夫君,这是祁姑娘么?”
沈斌定了定,便是面色为难地看着祁冉冉:“你怎么来了?”
祁冉冉一笑,“这不是主母入住,贱妾怎么也得来请安么?只是今日早上二爷与夫人都去给公主娘娘请安了,贱妾便是特意带着可哥儿在这里等着爷和夫人回来的。”
颖姝见过可哥儿,从前在清宁宫后花园见着的,那时可哥儿还管自己叫母亲来着,黏糊糊的像个牛皮糖很是可爱。然而再怎么可爱的孩子,若是变成了情敌的孩子,颖姝也喜欢不起来。
她故意没有说话,看着沈斌。
沈斌则是冷冷道:“你这意思,倒是我和夫人白白叫你等了?”
祁冉冉忙地跪下:“贱妾不敢,贱妾只是想着尽一尽妾室之责罢了。总不好夫人起来主事,妾自己坐在宜风阁里坐着的道理。”
沈斌表情很丰富地白了祁冉冉一眼:“行了行了,要跪到屋里去跪罢。在这里跪着做什么?倒是让人以为夫人刻薄你似的。再者,你自己等着也就罢了,还教可哥儿等着做什么?”
祁冉冉很是惊慌受气地连连称是,便是躬身请着沈斌与颖姝先行。
沈斌扶着颖姝坐了后才是端坐在一旁,倒是让颖姝甚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忍住笑,只见祁冉冉郑重跪下,对着颖姝叩头请安:“妾祁冉冉给夫人请安,夫人万福金安。”
这本是封建家庭该有的规矩,颖姝坦然地接受了。并且轻声细语地:“祁姐姐客气了,都是一起侍奉二爷的。何必这么多规矩?”
祁冉冉笑着,然后扯过躲在自己身后有些畏畏缩缩的小孩子,“快点给夫人请安。”
小可哥儿不似几年前那般活泼,说话也是堪堪能说一点,也不跪下,只是懦懦地道:“给……夫人……请安。”
“你这死孩子,竟是连下跪都不会么?怎么这般不识礼数?”祁冉冉说罢,便是扯过可哥儿拍着屁股强行按了可哥儿跪下。
可哥儿哪里见过这般,不丁点的小孩子当即便是哇哇大哭着,偏生小孩子说话声音不大,哭声却好似是能把房顶给掀开似的,就叫人很是头疼。
颖姝尽力压制住心中的一点慌张,只端着架子:“祁姐姐,还是算了罢。小孩子懂什么,何必这么严厉?”
祁冉冉则是继续打着孩子,“哭什么哭?快点憋回去,别是惊扰了爷和夫人!”
这么点的孩子,很显然,祁冉冉越大孩子便是哭的越凶,最后还是沈斌看不下去了,示意身边的大山将孩子抱在一边,张妈妈有些经验,便是一边温柔地劝慰着孩子。
小孩子是吃软不吃硬的,经着张妈妈一哄倒是不哭了,只是拨弄着张妈妈的一只手指咯咯直笑。
颖姝示意,杏子便是掏出一封红包塞到小孩子手中,小孩子更添了笑容,对着颖姝的道:“夫人……好看,美。”
颖姝不好意思的地笑了笑,又从手上褪下一只白玉镯子递给杏子,再由杏子递送给祁冉冉,祁冉冉见着那镯子眼神便是显露出慌张来:“这怎么好意思?奴婢怎么敢拿夫人的东西?”
颖姝温和笑着,尽量不摆出夫人主母的架子来:“给姐姐了姐姐收着便是。姐姐既然说我是夫人,那夫人说的话,姐姐只要遵从便是。不然姐姐不识不给我面子么?”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还是指明了自己夫人主母的地位。
沈斌含着赞许的眼神看着颖姝,旋即又将目光落在祁冉冉身上,“小孩子不懂事,你个大人怎么也不懂事?这孩子都四岁了,说话还是这般不利索,可见是你没有教好。且哪里有这般管教孩子的?孩子是大哥儿,是主子,哪里能这样?”
祁冉冉登时慌了,又是慌忙跪下:“这……爷,非是奴婢不懂管教,只是……”
“只是什么?”沈斌没好气地道,言语之间尽显距离疏离。
祁冉冉说不出来话了。沈斌则是继续道:“你自己没事,别带坏了孩子。你懂不懂规矩?按着礼法该是教孩子叫夫人母亲的,你倒是好,开口闭口叫夫人,孩子能学什么好?”
祁冉冉登时便慌了神,连声道:“是是是,二爷说的是,都是妾的不是,妾知错了。”
“你与我说错有什么用?你不是得和夫人说么?”
祁冉冉一愣,心中便是更加觉着颖姝是个不简单之人,更是多了几分提防来,便是看着颖姝:“夫人,请夫人饶恕。奴婢以后定当好好管教可哥儿,教可哥儿尊重夫人。”
颖姝却是未有回答祁冉冉,反倒是看着沈斌:“夫君,不知……这祁姐姐的名分?”
沈斌停滞了片刻:“这……暂且没有名分。”
颖姝未有接话,只是拿起手边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喝茶。
留下祁冉冉一个人跪在地上发愣。
颖姝身边的张妈妈这才站立出来,对着沈斌与颖姝屈膝:“二爷,老婆子怕是要多嘴了。”
“妈妈是夫人带来的人,自然能说话。”
张妈妈点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对着祁冉冉福了福,“既然是没名分,便就是通房了。”
祁冉冉闻言猛地一抬头,指着张妈妈:“你……”
张妈妈甚是高傲地再次屈膝:“祁姑娘,您侍奉二爷许久,自然资历比我们家夫人深厚些,故此您便是有无名分那都是尊贵的。只是您方才说的有些话实在是不好,奴婢身为夫人的妈妈,倒也不得不说上几句了。”
祁冉冉勉强笑着:“妈妈自说便是。”
张妈妈居高临下地看着祁冉冉,眼中不屑差点便藏不住了,“姑娘方才说什么管教大哥儿,什么教大哥儿尊重夫人,这奴婢倒是不知了。大哥儿不就只有夫人一个母亲么?姑娘虽生了大哥儿不假,只是这大户人家的规矩,想来姑娘也是知道的。孩子自然是母亲管教,姑娘只要洒扫侍奉便好,何谈管教?难道姑娘是想说夫人没有做当家主母的尊重,连孩子都懒得管教么?”
“我……”祁冉冉刚想反驳,张妈妈却是继续说着,根本不给祁冉冉分辨的机会。
“还有,难道这些话不应当是您在夫人进门前便教好的么?难道您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从来未有告诉过大哥儿要尊重嫡母么?”
祁冉冉哑口无言,目光凄楚地看着沈斌,好似受了很大委屈一般。
颖姝这才放下茶碗,佯装呵斥张妈妈,旋即看着祁冉冉,“祁姐姐快起来才是。张妈妈是在娘家便跟着我的老人,她是真心心疼你才会说这些,你别见怪。我这个人最是和气没什么挑剔的,可哥儿还小,姐姐费心教了不懂也是有的。我知道从前你侍奉二爷辛苦,又要看照可哥儿更是忙碌,哪里舍得怪姐姐?心疼姐姐都来不及呢!”
祁冉冉道:“多谢夫人了,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是看见二爷终于有了夫人主事,心中为二爷高兴,这就有些飘了。从今以后,奴婢必当更加勤谨侍奉二爷与奶奶,奶奶若有差遣,尽管使唤奴婢变成。”
颖姝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姐姐这是什么话?当是一起侍奉二爷才是。”然后她含着深长意味的眼神看了看沈斌。
沈斌忙地摆出架子,对着祁冉冉挥挥手:“行了,既然是请安过了,便带着可哥儿回去罢。好生看管可哥儿,别出什么事情。”
祁冉冉应了,便牵着可哥儿福了福便告退。
沈斌不忘皱着眉嫌弃地嘱咐一句:“回头把你这身大红大绿的给换了,穿的竟是比奶奶还尊贵些,没个尊重。”
祁冉冉便又是跪了下来摆出一副柔弱样子几尽哭哭啼啼说了自己不是故意的,不过便被沈斌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看来,不是哪个男人都像汪老爹一样吃这套的。想到这层,颖姝再一次同情起了刘氏。
外部矛盾解决后便是内部矛盾了,沈斌很自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颖姝殷勤赔笑,小心翼翼似个小花猫般:“娘子,我……”
颖姝也不笑了,只是懒懒地看着沈斌,又将香梨杏子张妈妈等人暂且撵到了屋外去,夫妻二人这才关上门谈话。
“你坐下啊,站起来做什么?”颖姝随手捡起一块切好的西瓜嚼了。
“冉冉的事情……我……”
天可怜见,认识沈斌这么久,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沈斌这般胆怯的模样,像是个低头的心虚小奶狗般,可是搞笑。
颖姝自己生生忍住了,只看着沈斌,听着沈斌讲话。
“这事,说起来复杂,且……且也不好告诉你。不过我保证,我真的不喜欢冉冉,一切都是意外,我早晚会解决这些的。”沈斌见颖姝神色严肃,竟是举起手来做保证状:“真的,我保证。早晚我会解决这事,给你一个交代的。”
颖姝看着认真的沈斌,不知为何,自己心里早就选择了相信他。尽管两个人不过是刚刚确定情分,刚刚在一起过日子,可是颖姝并没有怀疑。她只是点了点头,“嗯,我信你。”
也或许,是自己一直笃定的一个道理,若是一个人想要告诉你什么,你定然是能够知道的。若是沈斌不想告诉自己,哪怕自己上赶着问怕也实在问不出真相来。
和丈夫过日子不是内宅争斗,虽然要有多心机与保留,可却不能没完没了的整日猜忌。否则,这日子不会顺遂的。
颖姝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按着规矩咱们院里的奴婢该是来拜见你的,只是我瞧着你好似昨日没有睡好,今日起来的又早。我便命她们改日再来拜见,你先睡一会罢。”沈斌小心翼翼地看着颖姝。
颖姝斜了沈斌一眼,因为沈斌很清楚自己昨日晚上为何没有睡好,想到这层她不觉又多了一分怨念。
历史书上写的不但不是真的,还很假,假的很。
“好。”颖姝想了想,正好自己也困了,这会子小睡一会儿估计也没人能挑出错来,于是便提起裙子便往自己的山月居里头转了。
沈斌很自然地跟在后头,谁知却是吃了闭门羹,颖姝对着沈斌温和笑了笑:“二爷,您就饶了奴家罢。我可想睡个好觉。”
她可得谨慎,毕竟昨日晚上已然体会过了,可不想才嫁过来一天就下不了床。
张妈妈与香梨杏子跟了进去,张妈妈刚想跟上前去给颖姝宽衣,谁知颖姝见着床竟是倒头就睡,连外衫都不脱,张妈妈忍不住唠叨:“姑娘啊,好歹把衣服换了。”
结果颖姝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张妈妈说什么也都没有回应。
张妈妈见此便是叹息着上前给颖姝轻轻盖上了一层被子,心中竟是心疼起来。
等到颖姝再次醒来时,只见张妈妈香梨杏子一个个端着水盆香粉正等着自己。结果可想而知,颖姝被张妈妈拽了起来,将外衣脱了,又由着香梨与杏子给自己洗漱擦洗香膏,又将散乱的头发拢了拢。
梳头这项任务自然是由张妈妈友情代劳,张妈妈站在颖姝后面,笑呵呵地问道:“姑娘昨日没睡好?姑爷很体贴姑娘么?”
颖姝本想含糊过去,然而奈何张妈妈逼迫下,只得一五一十将故事能说的都说了。
张妈妈听罢便是叹息:“姑娘倒也算是命好了。若是姑爷能长久这般对姑娘好,那也罢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长久的事情。”颖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就好像我现在年轻,可我总有一日也会衰老。至于沈斌对我的好,我原本也不指望他一直如此。”
张妈妈很是惊奇:“姑娘在说些什么?”
颖姝将手中一串子金臂钏卸了下来,换上一个较轻些的银镯子,“张妈妈,我喜欢沈斌是喜欢,可是不代表我喜欢一个人就要这一辈子都靠着他活啊!难不成喜欢谁就要一辈子指望着这个人活么?那也忒不上算了些。他若是以后变心了,我也不喜欢他便是。谁离了谁又不能活呢?”
张妈妈觉得这样一番言论很是骇人听闻,然而又觉着哪里莫名的熟悉。
对了,她想起来,自己亲妈张老老年轻时候曾随汪老太太入宫,那时候纯禧贵妃还活着,她告诉汪老太太:“女人这辈子,最不需要依靠的便是男人。若是想着依靠男人,那迟早会吃亏的。”
然后在场的张老老觉得这话很是受用,就回家告诉了自己。
只是很可惜,纯禧贵妃的结局并不好,到了后世也被人说她是靠着君王宠爱上位的女子。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带给了自己不一样的感觉。有时欢耍玩闹和同龄之人好似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有时候又觉着她格外成熟,好像是活了半辈子的那些人似的。
“本来我嫁进来,就没指望着能幸福。如今沈斌并非我所想,那是我捡着了,并非是我应得的。我呀,总不能忘了之前的打算,若有一日一切如我所想,我也不至于太无助不是。”颖姝说罢,回头冲着张妈妈笑了笑:“妈妈放心,我心中自然有本谱子。”
“那姑娘……”张妈妈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更是计上心头,“那大哥儿如今才四岁多些,倒也不算能记得太多事情。姑娘不若将大哥儿给接来养在身边,省得那祁通房仗着孩子怎样,到底您才是嫡母。奴婢想着,如今养在身边,以后也好拿捏住了,姑爷也会觉着姑娘贤德。”
颖姝听罢却是摇了摇头:“妈妈,我不喜欢那个孩子。他长的很像他的母亲,再者,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啊!”
张妈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我会把那孩子接来我自己养着的。”颖姝却复说道:“只是不是现在,如今正是新婚,养个孩子在身边岂不是累赘?还有,那祁冉冉还有招数没使出来呢,若是把孩子抢走了,她该拿什么做这些不安分的事情啊!”
张妈妈再一次怔住,不敢相信地道:“姑娘……你……”
颖姝笑了笑,旋即起身站起:“妈妈不用担心我,我有数。”
醒来之后便到了午饭的时间,沈斌一早便命人准备了颖姝喜欢吃的吃食摆了满满一大桌,颖姝见到后很是惊奇:“你居然准备了这么多,都是我爱吃的。”
眼前的男人的笑容很憨,他看着自己:“从前便知道你爱吃这些,我知道你早上在母亲面前没有吃饱,中午多吃些补上才好。”
“嗯。”颖姝一边答应着一边低头狂吃。
沈斌又递送过去手边的茶碗,“这是我自己调制的奶茶,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你做的,你且常常。”
“嗯。”颖姝接过茶碗,“我好些日子未来得及弄这些了,还是你懂我。”说罢,便是喝了一口。
沈斌看着甚是期待的眼神看着颖姝,“怎么样?如何?”
颖姝却未有回答,只一副细细品味的样子。
“还行罢。”颖姝最终很是傲娇地表示道:“虽然不大如我做的,但也还成。挺好喝的。”
沈斌一脸紧绷的神色放松了许多,像是个受到夸赞的小孩子一般笑着:“你喜欢就好。”然后他自己也不怎么吃,只是笑着看颖姝狂吃。
“慢点,再噎着。”
吃罢午饭,便是按着规矩接受悠然院众人拜见,虽然颖姝作为悠然院重大当家主母少不得要指派一些事情再摆摆规矩。然而自己未嫁进来的时候这里都是由大嫂子金氏早就分配好了的,故此颖姝实在是没什么太需要管的,只随便说了几句便叫散了众人。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般的枯燥且朴实无华。
颖姝看着院落中的草木,当自己分辨清楚了园子中的三十九种不同植物的时候,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吃过晚饭,沈斌又来了活力,颖姝一再推辞。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并不成功,就这样又折腾了半宿,直弄的一身香汗淋漓。
年轻人,体力旺盛。
颖姝很不服地瞪了瞪沈斌,清洗完毕后转身背对着沈斌,不再让沈斌碰自己。于是怀着对沈斌的怨念就睡着了。
这一觉迷迷糊糊地便到了第二日晨起的时辰,旁边的男人还在呼呼睡着,颖姝没好气地掐了一下沈斌,男子这才醒了来,看着怒目圆睁故作凶狠的女人却是忍不住一笑,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醒啦!”
颖姝扶着自己的腰,不禁显现出咬牙切齿的神情,刚想说些什么,男人温热的唇便凑了过来。
这样一来,便是横生出别样的气氛,就在险些擦抢走火之时,颖姝赶紧转过身去,将沈斌给踢下床,“赶紧起来洗漱,不然入宫请安来不及了。”
沈斌撅着嘴冲着自己撒娇,扭着凑在自己身边,磨磨蹭蹭的,在他的坚持不懈下,颖姝险些把持不住。最后还是张妈妈急促的拍门声音终止了这一切,沈斌很无奈地站起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起身穿衣洗漱。
打扮妥当夫妻二人便赶紧上了马车直驱宫中,幸好来的算是早,二人守在万寿宫前先去拜见太后,而太后这会子还没有起床,便命人说免了拜见。二人便又是到了寿康宫中去拜见两位太妃,两位太妃见了也很是和气,各自给了颖姝一封红包与一套首饰。
接着又是皇后的坤明宫,正巧福昌长公主也在。皇后见二人新婚燕尔很是恩爱的模样,不禁露出了姨母笑,并且对沈斌嘱咐道:“斌哥儿,你可要好好待姝姐儿。这结了婚,以后可要收收你那性子,别再整日胡闹,不然你媳妇儿可要抽你了。”
沈斌很委屈地道:“舅母竟是这样偏心!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这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您再给吓跑了就不成了。”
一番话说的殿中众人俱是哈哈大笑,福昌长公主却是附和着皇后,“皇后娘娘说的是,我可是最了解这小子不过的。我可是把姝姐儿当自己亲闺女的,你个臭小子可得好好待我闺女,若是欺负了我的闺女,我定然是与你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