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嫣,你怎么还在这?祭拜完了就回去。”
冯榷的声音让刘嫣吓了一跳,脸也白了,“我这就回去。”
刘嫣如老鼠见猫般的逃跑出了卫家。
虞桂平就知道这小妮子跑卫家去了,家里的饭也不做,尽想偷懒,还好她让冯榷去叫人,不然她自己去叫,这小妮子还会听她的吗?
“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回家做饭,你想饿死你娘吗?”虞桂平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骂道。
刘嫣狠瞪了她娘一眼,“你自己没手没脚吗?凭什么要我帮你做饭?”
“嘿,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是吧,冯榷,冯榷。”虞桂平管不了刘嫣就喊冯榷,这死丫头最怕的就是冯榷了。
刘嫣一听冯榷的名字,果然吓得够呛,抬脚便跑去做饭了。
虞桂平得意的笑了笑,死丫头,还敢跟她犟,收拾不了你。
冯榷给林夫子和安锦上完香祭拜完后,便想去找林婉儿,问了卫城,才知道林婉儿人晕过去了,卫城问:“冯里正找我娘有何事?”
卫城对此人没一点好感,但冯榷现在毕竟是深山村的里正,而且人家也亲自上门祭拜,以前再有什么结怨的,也不好将人赶走。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家,你们家的田地都是租给韩大婶家的,韩大婶种不完,我也租了两亩,现在你们一家人回来了,可田里的秧苗我们都已插上,再还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秧苗钱,人工费,这些都是要算的,我就问这个,别的到没什么。”冯榷回道。
“你们既然种了,就种吧,我家暂时还没有要收回田地的打算。”卫城道。
“哦。”冯榷觉得也是,卫家现在不比以前了,还愁这几亩田地吃饭?“那好吧,若是你们家想把田地要回去种,就来通知我一声,节哀。”冯榷拍了拍卫城的头,道“我回去了。”
卫城客气了一句:“冯里正慢走。”
待冯榷走后,卫城对卫洲道:“他现如今当了里正到是客气。”
卫洲瞥了冯榷一眼,道:“他能不客气吗?他家也靠着咱家的店铺挣钱,更何况他当了里正,每年征收的田税人头税,多收一点他也是有好处的。”
“若我们不去京城,外祖父就是这个村的里正,咱们一家还是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多好。”卫城含着眼泪道。
卫洲没说话,卫城怕他多想,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没用,父亲是一定会帮祖父报仇的,二哥,你别自责了。”
只是这样的报仇代价太大了。
“我没事。”卫洲嘴上说着没事,心里还是内疚的很,都是他太鲁莽了。
出殡那日,安然拽着棺材哭得差点背过气去,陈子期怕她伤到肚子里的胎儿,便点了她的睡穴。
安然醒来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杨柳儿,安然勉力起床,叫了声:“大娘。”
“婉儿,你醒了?”杨柳儿将一直温着的参汤端过去,“喝点汤,养养气,何大夫说你伤心过度,气血不宁,若在伤心下去,怕是保不住胎儿了,婉儿,你爹娘已去,你也要释怀,不然你爹娘走得也不安心。”
“我没胃口。”安然什么也吃不下。
“喝一口吧。”杨柳儿见安然脸色差得很,心疼道:“就算不是为了你,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大娘,我若不是怀孕精神不佳,说不定我就能猜到皇上的用意,爹娘他们就不会死了。”安然感觉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杨柳儿冷笑了下,摇头道:“婉儿,你别怪自己,就算你没身孕你也猜不到皇上的用意,我并不是说圣意难测,而是咱们这个皇上完全随性所欲,看似治国能力平平,实则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很,咱们哪斗得过他。”
命中注定的劫难,哪里逃得过。
“也不知道卫临怎么样了?”安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卫临,她别的都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卫临犯傻与人同归于尽。
“卫临是好孩子,放心吧,卫临不会舍得扔下你们的,他那么在乎你,在乎孩子,为了你们,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你,你这样日日夜夜的忧心伤痛,这怎么好?婉儿,听大娘的话,把参汤喝了,补好身子才是要紧,听大娘的话。”杨柳儿将汤匙里的汤送到安然嘴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安然喝了一口,心里感激,对杨柳儿道:“大娘,您也不必忧伤,爹和娘虽然不在,但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欸,我知道。”杨柳儿感动的含泪点头。
喝了一碗汤,安然的精神好了些,想去外面走走,杨柳儿扶着她,俩人走到院中,虽然他们一家有一段日子没住了,但院中的草竟没长出来,安然知道这是韩大婶和严大叔帮忙收拾的。
安然指着院子的角落,含着眼泪笑道:“我们未入京时,爹和卫临每天去后山开荒,娘就在家打理,那处原本是个鼓包,长了好些的杂草,娘就在那里除草,平包,而我就站在她身后,不帮忙也就罢了,还非追着娘要念诗给她听,娘就一边做事,一边笑,还宠着我说诗做的好,将来一定是个女状元,如今感觉恍如隔世。”
“别哭,孩子。”杨柳儿抚着安然的背,也哭笑道:“我听安妹妹也讲了你们的事,当时听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们,你们虽然过的清贫,但一家人至少幸福过,想必你爹和你娘此生已心满意足无憾了,我们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
“嗯。爹爱了娘一辈子,守护了她一辈子,娘也深爱着爹,偏因世俗阻碍了他们三十年的感情,娘为了报答爹一生的守护,不想让他在黄泉路上孤单,随他一起去了,他们爱的压抑,爱的惊天动地,生未能成就名分,死同了穴,我应该替他们高兴。”安然流着眼泪点头道。
“婉儿,你再对我说说你爹和你娘的事吧。”杨柳儿不想婉儿一直压着伤心,便和她坐在屋檐下聊起林皓和安锦的往事。
南境功将被困在京中,南境百姓自然是不愿意,许多人都聚集在衙门外要求县令大人上~书朝庭,让皇上放了卫将军回来,县令上了三道奏书,可府台那边一直未有消息,县令也是着急,每天和聚集在门外的百姓解释一遍又一遍。
顾恒的奏书朝庭也没回音,甚至他写给京中好友杜文云的信也是石沉大海,顾恒派人出去调查,才知道南境通往京城的路早就被崔炎封锁了,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孔木他们。
姜河闻讯,气得一拍桌,“要不我们杀到京城去把卫将军救回来。”
“你这是说气话,崔炎掌控朝中大半兵权,一道兵符可调动几十万人,我们南境满打满算也左不过五万之人,留下驻防的兵力能调多少兵力攻去京城?怎么攻?”单名扬问道。
“那我们就这样让卫将军被崔炎扣在京城跟他女儿成亲?”姜河气道。
“要不我们招兵买马吧,卫将军深受百姓爱戴,若我们公开招兵买,一定会有很多人报名的,只要我们南境强大,拧成一股绳,逼着朝庭放了卫将军,皇上迫于压力,一定会把卫将军放回来,如何?”一直没说话的赵诵出着主意道。
“这到是个好主意,只是我们未征得朝庭同意,私自征兵,皇上会不会怪罪?”顾恒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卫将军再说,若皇上真怪罪,大不了你把征收上来的兵再撤了就是。”赵诵道。
“我看行,我们征兵可以向朝庭表明心迹,我们没有造反之心,只是想要回卫将军而已。”单名扬一向稳妥,但也觉得赵诵这主意可以逼迫皇上。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明日便招贴征兵文榜。”顾恒与卫临兄弟多年情份,为了能救卫临,他也豁出去了。
征兵文榜一贴出去第一天便报名了两千多人,县令大人见顾将军私自征兵,吓得胆都快破了,可他只是地方官员,无从干涉军营之事,一道道奏折上去,府台依旧沒个回音,更别说朝庭了。
再这么让顾将军胡闹下去,怕是他的身家性命也不保了。
可南阳镇自上次被虢军贱踏过一次后,所有的百姓比以往更拥护镇守在这里的将士,他这个县令大人哪阻止得了。
罢了,罢了,先写辞官信吧,万一朝庭真怪罪下来,至少还能保家人一命。
县令大人就不明白了,就算崔丞相派了兵封锁了南境,上~书的折子送不上去,可他汇报的顾将军征兵一事与崔丞相而言是有直接关系的,为何这道折子也石沉大海?沒个音讯?不应该呀。
陈子期收到崔总管的飞鸽传书,约他过去汇面,陈子期不敢不从,依约而来,崔茂见到陈子期便问:“如何?”
陈子期将他截到的所有奏折交给了崔总管:“你自己看。”
崔茂一一看完,很满意道:“嗯,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迅速,南境的动静越大,崔炎就会调更多的兵力过来,陈子期,你发动他们与崔炎的兵力多打几场,只要崔炎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南境,皇上便会顺意民意杀他,此事就交由你了。”
“是否我帮你做完此事你便放了我姐姐?”陈子期急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