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明明是我生辰,王爷哪里有这般直接问的?礼物而已,在于情意不在于贵重,王爷若是这般问了出来,我那日哪里还会有什么惊喜可言?”
玄晔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王妃穿着这绫罗的绸缎可当真是好看,这些刺绣可是王爷特地找宫里的那些绣娘绣制的,栩栩如生的小蝴蝶,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许甜甜生辰,玄晔特意让人送了一身衣裳过来,惟肖伺候着许甜甜穿上,如此精致的面容,隐隐约约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穿上这衣裳更是显得她身上多了几分仙气。
许甜甜轻轻地站起身来,转了一个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对于这一张脸颇为满意,“这是什么绸缎?穿在身上倒是轻巧。”
只是这样的绸缎,她以前却不曾见过,光是摸着这手感就蛮不错。
柳雯雯笑了笑,许甜甜的这一身衣裳就甚是华丽了,拿了一稍微简单一些的钗子插在了她的头发上,这样这发簪也不至于喧宾夺主。
“这绸缎是西域新进贡的,上面这些刺绣的线都是冰丝线,据说是南海的海蚕所处,十年才能织的的这一匹布。”
许甜甜生的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浓密,阳光打下来,照在她脸上的投影如同蝴蝶的翅膀,即便是女子瞧了也止不住心动,更不要说那些男子了。
这一身衣裳是粉蓝色的,许甜甜穿在身上雍容华贵不说,倒是衬得她更有几分冰清玉洁的气质了。
毕竟今日的主角是许甜甜,各位大臣都携着女眷前来王府贺喜,许甜甜不到场甚是不合适,惟肖踩着急匆匆的步子道:“王妃,诸位大臣都已经来了,王妃眼下可要去瞧一瞧?”
“走吧,瞧瞧去。”
眼下还正是夏日,外面的天气正是炎热,可大概是由于这衣服料子的缘故,许甜甜并不觉得有多热,反倒是穿在身上有些清凉感。
众人瞧见许甜甜,微微行礼:“见过王妃!”
玄晔转过头来,便瞧见许甜甜逆着光向他款款的走过来,一般参加宴会,许甜甜永远都是一身正红色的衣裳,红色很适合她,可红色穿在她的身上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凄美,他希望她是快乐的。
“我就知道这衣裳穿在你的身上定然好看。”
许甜甜将手搭在了玄晔的手上,微微的红了脸。这般自恋的话两个人私下里说一说也便罢了,可是今日来者众多,他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让旁人听了去,岂不是该要笑话她了。
都是在朝廷之中混迹多年的,到底还是有些有眼力见的人,瞧见玄晔如此紧张许甜甜,张口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是属让人羡慕,今日是王妃生辰,我们这一众人携着女眷前来贺喜,也好沾一沾喜气。”
慕角瞧见这王府里这般热闹,从人群里挤了过来:“嫂子今日好生漂亮,这一身衣裳穿在身上竟然不像是一个以嫁了的妇人,比那未出阁的小姐还要灵动几分。”
许甜甜这才发觉人群之中的慕角,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他了,也不知他近几日在忙什么,以前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往王府里跑,如今这王府里没了他,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慕角瞧着许甜甜一直盯着自己看,上前几步将阳光挡住:“嫂嫂大概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是谁吧?”
玄晔眼神冷冷的扫了过去,慕角自觉的止住了脚步,许甜甜拿着帕子笑道:“忘了谁也不会忘了王爷的,今日诸位为我而来,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着,各位都别在这里傻站着了,里面请。”
慕角点头,只是在路过许甜甜时,却瞧见了她身后的柳雯雯,这丫鬟不是寻常的丫鬟,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不同的气质,一双眼睛似乎带着些忧伤,和他最初见许甜甜时简直一模一样。
慕角起了手里的扇子有些好奇,“嫂子身边何时多了一丫鬟?”
“那是雯雯,那日我和你王兄出府时瞧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府里。”
慕角点了点头,丢下了一通而来的侍卫,跑到了柳雯雯旁边。
“我瞧着你好生眼熟,你我二人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柳雯雯看到慕角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慌张,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手心微微的沁出了些汗水。慕角,她见过他,他们二人自小就见过了!
她六岁那年顽皮不慎跌入池塘,迷迷糊糊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瞧见一男孩儿将她救了上来,那男孩儿并没有留下名字,只是她迷糊中却拽下来他的腰牌,后来让贴身的丫鬟去打听才知那是慕角的腰牌。
只是慕角大概并不记得此事了。
“公子可真会说笑,奴婢乃是徐州逃荒而来,自小在徐州长大,怎么会与公子见过。今日王妃生辰,还有诸多事物要忙,公子请便。”
慕角一双眼睛盯着柳雯雯离开的背影,许甜甜调教出来的人都像她。
“靖王妃,可有些日子不曾见你了,还是如初那般美貌。”
许甜甜转过头去就瞧见了金栗寂。
金栗寂与那日在牢狱之中的模样截然不同。头上戴着各种许甜甜并不认识的珠宝,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来,腰间所佩戴的玉佩更是叮叮作响。
一身大红色的阮烟萝湘裙,双眸似水,金色的护甲镶着几粒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许甜甜实在是好奇,这天下之大怎会有如此可笑之人。她们二人之间甚至已经连面儿上的和煦都不用再维护了,可是她却还偏偏的趁到自己跟前来。
许甜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头发,“太子妃之位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坐的,但凡要点儿脸的脸皮儿薄的,只怕这辈子也是坐不稳的。”
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金栗寂似乎并不在意许甜甜的讽刺,一只手轻轻的摸在了肚子上,“王妃可真是会说笑。”
许甜甜一双眼睛自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自古以来母凭子贵。金栗寂之所以打了这么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完全仰仗于她肚子里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只是,她生一个孩子没命能够生的下来,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又是如此。又或者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东西,除了被她或者玄若尘收买的那些太医之外无人知晓。
今日她来,恐怕不仅仅是过来为她庆生的。
“太子妃还是好生的照料着肚子里的孩子吧,若是在这靖王府出个什么意外,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玄晔将许甜甜搂进怀里,“今日来者皆是客,只是太子妃身子重,今日又是甜甜生日,都说双重身子的人不宜见喜人,太子妃还是回府去吧。”
没有任何婉转的话,直接赶人。这靖西除了玄晔之外,大概没有第二个人敢在这么猖狂了。
金栗寂脸色有些难看,她肚子里本来就没有孩子,今日之所以来为许甜甜庆生,不过就是想要找个理由小产,最好能够将这件事情嫁祸给许甜甜,可是玄晔这般不留情面,甚至都不愿意让她在这靖王府多待,她又如何才能司机找到时机?
玄若尘看了一眼金栗寂,金栗寂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可是连接的出了这么多事儿,外界对于金栗寂的评价他并非不值,可眼下带着她出门,他只觉得脸面尽失。
“你身子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府上歇着吧。”
金栗寂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即便是在不甘心,可是也只好作罢。她好不容易才从地牢那个鬼地方出来,如今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若是再不知收敛,只怕到了最后会惹的皇帝不满,即便是她肚子里当真怀着龙胎也不会放过他。
金栗寂离开,许甜甜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一些。众人皆是知晓许甜甜睚眦必报的性子,心里开始回想着之前又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
宴会开始前众人可以自行安排,一些小的细节还需要许甜甜和玄晔两个人一同去决策。玄若尘在花园里百般无聊。
柳雯雯忙完了手里的活刚坐下休息不久便看到了花朵上停留着一只蝴蝶,柳雯雯眉开眼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放下了手里的帕子,照着那一朵花将手轻轻地合了起来,蝴蝶被她罩在了手里。
“终于逮到你了!”
柳雯雯轻轻松开双手,看着手掌里的蝴蝶。
蝴蝶原本在黑暗之中似乎是看到了一些光明,展开双翅飞走了。
“哎——”
柳雯雯看着蝴蝶飞走的方向,连忙拿了手里的帕子就要去追。玄若尘本是一个人在这花园之中忽然间看到一女子追着蝴蝶,心里正道好生有趣儿,忽然间听到女子的尖叫。
“啊!”
柳雯雯一门心思全部都扑在了蝴蝶的身上,早就已经忘了脚下就是台阶。眼看着她就要摔倒,柳雯雯认命的闭上了眼,玄若尘神使鬼差的上前一步紧紧的将她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