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两人初遇时的情景。
五年前,县令梅正言关押了他下山办年货的兄弟,他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闯进了县衙,原想着找到县令以后威胁他放人,谁料梅正言却已经死在了床上。就在他暗叫不好,意欲转身退出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聚满了官兵。
他施展轻功,蹿上了小楼,为了躲避射来的箭,他急中生智地钻进了一扇窗户。就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场不堪的画面: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着,扭动着。
他的到来似乎惊扰了那两个人,趴在上面的男子不由得停止了动作,这时,他身下的女子挣扎着朝他喊道:“救救我……救救我……”他飞起一刀,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果了那名男子,然后替女子解开了绳索和穴道。
那女子便是梅笑寒。她让关若飞将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走出去,官兵忌惮大小姐在他手里,便让出一条路,任他出了城。
他向梅笑寒告辞。梅笑寒却泪流满面,她苦苦哀求他带自己走,说如果他丢下她,护城河便是她唯一的归宿。
……
琴声在铿锵激越之处戛然而止。梅笑寒对着断了的琴弦发呆。
关若飞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他知道那些往事对她的刺激有多大,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这些年,他所能做到的便是绝口不提。
她刚来的那段日子,郁郁寡欢,很少说话,他把她当成观音的玉净瓶一样地供着,从不轻易碰她。直到有一天,她主动地攀上了自己的身体,说她冷她怕,她想要躲进他的怀里再也不出来。
渐渐地,也许是他的热度温暖了她,也许只是时过境迁,她渐渐地展开了眉头,也能跟那几个大的说说话了。尽管话里常常显露出一些尖刻与不平,但他还是欣慰的,尖刻也好,不平也罢,那毕竟都是烟火气息啊,比寒气袭人要好多了!
“小寒。”关若飞亲吻着她的额头,“过去了的就当它是一场梦吧。现在,你娘来找你,你这样漠视她,不太好吧?”
梅笑寒瑟缩在关若飞的怀里,久久地不回答。直到关若飞扳起她的下巴,才看到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做了什么错事吗?”关若飞试探着问。
梅笑寒紧紧地攥住关若飞的肩膀,想借此来稳定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当年非礼我的那个人是谁吗?是她的情夫!”
关若飞愣住了,这些年,梅笑寒对自己的家事只字不提,以至于他几乎以为她母亲早就去世了呢。他想了想,又说:“即便他是你娘的情夫,那他必然是在你娘不知道的情况下才做出那样的事的,你又何必迁怒于你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