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意与金喜儿被一群家将前呼后拥着来到山寨的大门口,只听得外面骂声一片。
朱雀寨寨主宋义纠集了一批小喽啰,高举着火把在外面叫骂:
“关若飞,交出陆明,老子就饶你一死。”
程如意听得出这是宋义的声音。这些年来,她已经和那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打过不止一次照面了。她的群蛇阵不止一次地让他损兵折将,偏偏这还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
“交出陆明,交出陆明……”喽啰们齐喊。
“关若飞,今天你要是不放人,老子就放火烧了你这山寨!”宋义声音洪亮而高亢,和他那一麻袋高,两麻袋宽的身材实在不成比例。
“火烧山寨,火烧山寨……”喽啰们齐喊。
“关若飞,你有种就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程如意本身就被宋义的胆大妄为气得七窍生烟,听到这里,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她不顾众家将的阻拦,登上瞭望台,朝宋义喊道:“宋义,你怎么跟个婆娘一样纠缠不清?上次你来,我家堡主就告诉你了,陆明已经逃走了。”
宋义说:“不可能!他要是离开了青龙堡,一定会回我朱雀寨的。这已经好几天了,还不见他人。一定是你们将他关起来了。”
程如意怒道:“你这意思,是说我们骗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这十几年间的数次结盟中,只有你屡次背信弃义,我青龙堡何曾骗过你?”
被揭了老底,宋义脸上一阵发烧。他说:“你青龙堡仗着有毒蛇,迫我订下不平等合约,我自然不会一辈子都受你们的气。”
程如意冷笑道:“宋寨主的意思是说,如今我这青龙堡里就没有毒蛇了吗?”
宋义说:“我知道你有。但陆明是我兄弟,兄弟如手足,我如今连手足都没了,还怕什么毒蛇?”
程如意冷冷地说:“可是你现在还有命。”
宋义一怔,浑身汗毛都耸立起来,他仔细地看了看墙头,没有那种可怕的爬行动物,再看看程如意,她两手空空的,仿佛没有拿那只夺命箫。
他稍稍放下心来,说道:“你也用不着威胁我,今天我来就没打算一个人活着回去。你叫关若飞出来,有种我们单打独斗,老这样靠着娘们抛头露面的,算什么男人。”
程如意说:“我家堡主不在。要不,你先回去。等他回来后,再登门拜访。”
宋义哈哈大笑:“关夫人,你当我宋义是三岁孩童吗?上次我相信了你们,结果苦等陆明不回,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程如意说:“反正陆明早就跑了。你要等我家堡主就在这里等吧。可是,我要收一天一百两银子的占地费。”
“你钻进钱眼了吗?”宋义怒了,强盗到了哪里还要交占地费,这说出去都是笑话。
程如意笑道:“莫非宋大寨主连一天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吗?那随便你。反正,收不到钱的话,我宁可将那片地交给我蛇儿戏耍。”
宋义一琢磨,强攻的话,肯定占不了便宜。这青龙堡住宅分散,他还没办法放一把火将它烧掉,何况陆明还在里面。
再说了,关若飞也不是被骂成缩头乌龟以后就真成缩头乌龟的那种人,看这情势,是真的不在。算了,跟这个婆娘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得见到关若飞才能办事。既然要等,还不如安安心心地等,想想那毒蛇……咳,还是花钱买个平安吧。免得那婆娘笑话朱雀寨穷酸。
想到这里,他朝程如意喊道:“笑话,我朱雀寨虽然比不上你青龙堡富可敌国,但一天一百两银子,我宋义倒也没放在眼里。不过可说好,我掏银子期间,这块就是属于我的,你青龙堡的那些畜生可不得入内。”
程如意冷笑一声:“那是自然,你掏了占地费,便只有你可以允许畜生入内。”
这话听着别扭。
旁边一个小喽啰提醒他:“寨主,这婆娘骂我们都是畜生呢,她说,只有您可以允许畜生入内,那我们不都成了畜生了?”
宋义怔了一下:“好像是啊。那你们不要进了。”
小喽啰愕然道:“那您呢?”
宋义傻眼了,他搔搔脑袋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跟个婆娘一般见识做什么?”
程如意示意守门人放下一只吊桶:“宋寨主,我要现钱,你先交多少?”
宋义问:“关夫人,那关若飞几时才能回来?”
程如意说:“堡主没说,不过,我想就在这一两天吧。”
宋义想了想,他从帽子上摘下一粒珍珠,对程如意说:“我这颗珍珠名贵无比,最少也值二百两银子,先充一天的费用,余下的,你给咱兄弟安排几个帐篷,再共几桌酒饭吧。”
“好说,好说。”程如意说着,便下了瞭望台。
金喜儿上来扶她:“姐姐真厉害,三言两语,不但化解了这一场危难,还给我们青龙堡带来一天几百两银子的进项。”
艾子说:“是啊是啊。朱雀寨的人在外面住一天算一百两银子,要是住一个月,那可是三千里雪花银啊。”
程如意微微一笑,旋即又皱着眉头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咱们还是得早点把堡主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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