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十分的富丽堂皇,路上戴着面具巡逻的绿纹神卫随处可见,秩序森严。
合格的药人按性别不同被分在两个院子里,四人一间,阿执的对铺就是玄都美人。药人们刚安顿好,院子里就来了两个戴面具的褐纹药侍。
引起阿执注意的是,这两个人都穿着斗篷。阿执惊讶的不是因为他们在夏天里却穿着厚重的斗篷,而是她好像记得,抢了小乌龟壳儿的人貌似就这个打扮。
阿执在魂海里呼唤了几声陆漫漫,说到:“你出来看看,杀你的人是不是这副打扮。”说完就跟她对调了过来。
陆漫漫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她仔细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两个人。与当初那人同样的一身白衣,身披斗篷,脸带银质面具,不同的是衣服上的花纹,那人身上不是褐色的花纹,而是流光亮银。
陆漫漫把自己看到的不同告诉阿执,阿执应了一声,心想,看来这国师府是靠衣服纹路的不同来区分不同的人了,也不知道银纹代表的是什么身份。
阿执把她目前掌握的情况都仔细的告诉了陆漫漫,并问道:“你想好了没有,是你亲自来做还是我来替你做?”
陆漫漫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想自己试试。”
“好”阿执答应道:“不要害怕,你还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陆漫漫在心了嗯了一声,就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院子里来的人身上。
两个药侍正在宣读国师府的规矩,长长的一串,总结一下就是,没有吩咐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别乱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后果自负等等。之后又通知陆漫漫他们说,明天会有药师来领他们去试药,让他们做好准备。
对于明天的试药陆漫漫并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好像自从进了国师府后,她就感受不到陆修远的气息了,还有那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人,在他手里死过一次后,陆漫漫心里就下意识地对他生出了几分恐惧感。
药侍都走了,宜玄都看着还站在院子里发呆的陆漫漫,走上前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人都走了。”
陆漫漫回过神来,从记忆中找出面前之人的信息,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答说:“没什么,我在想明天试药的事情。”
宜美人以为陆漫漫在害怕明天的试药,就安慰她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陆漫漫对着宜玄都感激的一笑,看着微笑的陆漫漫,不知怎么的,宜玄都心里生出了几分怪异感,她觉得眼前的陆漫漫跟她第一次见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但她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陆漫漫看着眼神突然充满打量神色的宜玄都,心里一紧,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变得有些奇怪的气氛,魂海里就传来了阿执的声音:“你套套她的话,问问她一个太师府的三小姐跑国师府来做什么?”
陆漫漫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着宜玄都说:“那个....”
“嗯?”宜玄都看着眼前似乎有话要说的陆漫漫问道:“你想问什么?”
“你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来这里当药人呀?”陆漫漫仰着头,看着比她要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宜玄都说。
“我这样的身份?什么身份?”
“你不是太师府的小姐吗?”
宜玄都笑了笑反问陆漫漫:“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陆漫漫一下被问懵了,她一脸不解的看着宜玄都,语气弱弱的说:“这里不是国师府吗?”
宜玄都点点头:“对啊,就是因为这里是国师府。”
“跟国师府比起来太师府算得了什么呢。”宜玄都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漫漫回答。
陆漫漫听了宜玄都的话,自动脑补出她的未尽之言后有点震惊。她看着宜玄都娇艳无比的脸,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人类的体制,但她也知道太师应该算是一个很大的官了。即便国师府现在权倾朝野,但也没必要为了讨好国师把自家女儿送来受罪吧。
陆漫漫满脸同情,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眼前可怜的少女,但又不知道怎么张口。
宜玄都看着陆漫漫纠结的神色,那种想说点什么却怕戳痛她的小样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陆漫漫眼中的同情之色更重了,她觉得宜玄都虽然在笑,但一定是在用笑声来掩饰内心的悲伤。
宜美人笑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她抬手摸了摸陆漫漫的头说:“你真可爱。”
陆漫漫也努力的翘起脚尖想摸摸宜玄都的头,但最终因为身高差距过大只好改为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并回了一句:“你也可爱。”
宜玄都忍住笑,努力装作一脸严肃的对陆漫漫说:“其实,我来这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不是因为我的家里,而是,我爱慕国师大人。”
“我早就被国师大人英俊潇洒的样子所折服,下定决心要非他不嫁了!”
陆漫漫惊讶极了,她结结巴巴的说到道:“你怎么知道国师大人长得很英俊,不是说他在外露面都是带着面具的吗?”
宜玄都眨眨眼,咬了咬唇说:“带着面具都那么英俊,摘了面具肯定更加迷人!”
“再说了,从国师大人那神俊的下巴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着宜玄都,陆漫漫深刻的觉得,人类果然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是夜,万籁俱寂。
夜晚的国师府安静的不像话,就连神卫巡逻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床上睡着的陆漫漫突然起身,静悄悄地推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宜玄都睁开眼,看着陆漫漫小心翼翼的身影,扯了扯嘴角,转身继续睡觉。
陆漫漫,不,应该说是阿执,捏了个除息诀把气息隐去,决定趁着夜色探探国师府。
国师府的格局很是规整,凌空而望很容易看清其不同的区域规划。
阿执嗅着空气中的药香,偷偷的向药园潜去。
站在药园门口的阿执惊讶极了,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作为法阵界的老祖宗,阿执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药园的地下埋着一个域阵。
域阵域阵,顾名思义,划地为域。凡是入阵者,若无布阵者的引迹,就会触动阵法,被传送到该法阵形成的域牢之中。此阵没有攻击性,但却是一个成长性的防御性大阵,被关进域牢的人越多,阵法就会越强,因为域牢会吸收被关进牢中之人的力量,以强壮自身。
想到这,阿执凌空而立,跳脱出国师府并将其全部收入眼中。
视野变大之后,阿执了然,整个国师府的地下也迈着一个域阵。怪不得陆漫漫当初刚溜进国师府就失去了意识,她肯定是被阵法传进了域牢之中,被困在匣子里渐渐失去的力量也是被域牢所吸收了。
阿执想了想,伸手将腰间国师府发的玉牌拽下来瞧了瞧,果然,整个国师府地下埋着的域阵的引迹就是这个了,这是下午那两个药侍来药人院子里派发的,当时是陆漫漫掌控着身体的控制权,并没有发现玉牌的蹊跷。
搞清楚之后,看着药园的大门,阿执傲娇不屑的哼了一声,一个闪身就悄无声息的飞了进去,就这种小阵法还难不倒她。
药园内打眼一看,各类的药材都被打理得很是精神,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阿执悄悄靠近药园中央的小楼,就在她将要踏进去时,本该在魂海里睡着的陆漫漫突然出声说到:“阿执,我好像感觉到了陆修远的气息。”
陆修远?阿执皱皱眉头,停下了脚步。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阿执语气有点怪异。
被阿执这么一问,陆漫漫迟疑了起来,刚刚那气息刚出现就消失了,时间太短,陆漫漫也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