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拘无束?”乐儿满脸的迷茫,又想到自己泡的茶,面部一阵抽搐,突觉有些惊悚。也不管正在走在楼梯口,忙用手肘推推喜儿,“喜儿姐姐,你说小姐的味觉是不是,坏了?”
冷不丁的微撞,喜儿端着的托盘传来一阵杂乱清脆的杯盏碰击声。
待稳住身体,便是一声轻啐,“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一连念了三遍,才瞪向乐儿,“你个丫头,说话行事没个轻重!”
安儿跟在后面也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乐儿吐吐舌头,乐儿犹自惊疑道,“那,那不然,大小姐怎会,怎会觉着乐儿泡的好喝?”
“乐儿,你莫不是当我安儿是死的不成!”
一道幽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乐儿不禁狠狠大了个冷颤,慢慢转过头,见着安儿那一张娇嫩貌美的容颜,狠狠地松了口气,“安儿妹妹是你啊!吓死我了!”
安儿嘴角微颤,合着她这么大个活人还能隐身不成!
看到安儿那难看的表情,乐儿突然想到之前大小姐推论的那一番话,一阵懊恼,“安儿妹妹,方才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是乐儿,乐儿真觉着那茶喝着挺,挺不对味的。你说大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安儿默了两息,她并没觉着被安慰到。但跟个没心眼的人气些什么,活该找罪受不是,压着脾气,“大小姐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乐儿先是一愣,然后是满脸同情,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怀疑她的味觉也出问题了,安儿不免又是一阵气结。
“大小姐的话应该是重在心境。”喜儿打破两人间俞渐失控的氛围,“乐儿你不也说了,品茶可随饮茶人的心境不同而品出不同的味道么。”
乐儿嘴巴努努,终是没收住话,“那喜儿姐姐可知大小姐的心境是什么?”
喜儿笑着看了眼安儿,“大小姐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吗!无拘无束,大小姐意思应该是做事随心便好。”
说着,喜儿又看着乐儿正色道,“莫以你所以为的为她好去衡量她的行事方法。”
乐儿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着说什么都不对,再想问,又觉着这样不就显得自己过于蠢笨了?
三人说话间便下了楼,往客栈厨房去了。
事后喜儿又私下点着乐儿的脑袋耳提面命了一番。着实无法,乐儿固执,此时不借机点通,日后更是改不过来。
乐儿虽说一时倒也没想明白,但是知道小姐做的自有她的道理,她以后听着做便是。
再说在她们离开之后,楼梯口边一间厢房的门微微打开,有一人看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房内康儿看着一本正经说完“本小姐可是言出必行的”这句话后,便欢快抱着被子补觉的颜暖,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不一会儿眼神又柔软了下来。
无拘无束,康儿同样在想着这个问题。
这是个让多少人毕生追求的词!大小姐是如何品出来的?
这茶叶品质与泡茶技艺不就如同学武者与武艺师父么。顺着这个思路,康儿思路也便清晰起来。
好茶叶遇不到泡茶高手,就如同练武奇才遇到了武艺不精或教学不好的师父,若无天生的悟性来弥补,那便只能泯然众人罢了。
歹茶叶遇上了泡茶高手,就如同武学资质差的遇上了精通武艺又严厉的师父,提拉着或将他的武艺拉升了几个档次,但过程终究勉强些。
当练武奇才遇上好师父则无异于锦上添花,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么,当资质差的学武者遇上资质差的师父,那,他不是没有任何突破的可能?
无拘无束?
康儿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念叨这个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如同醍醐灌顶般,脑海之中一片清明。
谁说资质差的学武者不可能练就绝世武功!
世间武术,各有其优劣,以拳、腿、速度等等选其一二闻名天下,顶级者拥有一技之长便可横扫武林。
而武术是人创造的!
只要是人创造的,那便有一切可能!
不以任何界限条框限定自己的方向与眼界,任何事都有可能成功。
这不就是大小姐所说的无拘无束嘛!
康儿如同发现了新世界般,少有波动的脸只觉越发明朗了。
已经睡着的颜暖此时并不知道,她一时兴起的教育敲打四婢,又会在四人心底衍生出什么来。
颜暖一向随性惯了,她推崇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她的本意是想让大家知道两点,一是,她做什么,无需得到他人的认可,或是以他人的条框来约束自己。
二是,景王府众侍卫就好比是那好茶叶,已经足够好了,她没必要上赶着求功劳,若是一个不好画蛇添足了反倒不美。
好刀用在刀刃上!对于即将呆一阵子的府邸,对于这些守卫景王府的侍卫,留些好印象总是不错的。
相对于锦上添花,她更喜欢雪中送炭。
就比如说,那名猎户,田石!
田石乃且停镇大前乡田沿村的猎户,父母早逝,自小吃着百家饭长大。
其自七八岁便开始活跃在山林间以捕猎为生,练就了一手好射法,每次进山都会有收获,但是多寡却是要看天意。
他时常拿着些野味与皮毛送予村内较为困难的贫户,其余有多的便带到且停镇换取些粮食物品,日子过的虽说不宽裕,但也没有饿肚子的时候。
但因其无田地,年三十余二依旧独生一人。一者是乡里乡亲的都觉得没有田地便无法保障生活,二者是田石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思,他觉得自己过的日子都朝不保夕的,说不得哪天进山了便出不来了,没得祸害了人家姑娘。
而此时叶染也正与李廷说着田石的事。
叶染也动了心思欲将其收入景王府,李廷却是阻止了,“此人虽有才能,然其性情不妥。”
仅此一句话,叶染也便止住了想法。
田石许是自小日子不好过,现今的性情随走的挺正的,但难掩自卑胆小之性。这样的性子,跟在主子身边倒是不妥。现年岁已大,要转变其性情,怕是有些困难。
此话按下不提,自有人拿了钱银去酬谢安抚且停客栈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