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贯日,一日的功夫,宁真来到一依山傍水之地。
身形停顿,前方有面如刀削一般的陡崖,宽宽的瀑布自崖上飞泻,珠帘倒挂。
下方,随着瀑布的流泻,生出一直径数百丈范围的小湖,星湖点点,碧波荡漾。
而在瀑布与湖水冲击之地,震荡出无数的水珠,如烟似雾,在阳光的映射中,生出一条小小的彩虹,甚是绝美。
宁真看着此处美丽的场景,连心境都变得恬静。
“就这里吧。”
他心中微微一喜,自己已经在附近巡视了数个时辰,周遭山林众多,且远离修士聚集之地,同时也没有妖兽寄居,是个闭关的好地方。
他脚踩飞剑,缓缓飞到陡崖的中间部位。
宁真面朝着瀑布,停也未停,心念一动间,支开护罩,直接穿过面前的流水,同时他五指一张,数柄下品法器飞剑顿时掠出,朝前面的山石劈去,石块翻飞,挖出了一个数十丈深的山洞。
山洞内,淙淙的流水声不断响起,宁真袖袍一甩,将里面的尘土打落,然后静静盘坐在内。
他双目有神,心中一动间,十七株绛珠草顿时出现在山洞半空,宁真抬头盯着面前的灵植,想了一会,又将十株绛珠草收回进魂镜当中,洞内只留下七个。
宁真内心沉思,这些魂草还是要省着用才是,如果凭靠这些灵植就能直接筑基,那倒省了一番功夫。
想罢,他左臂一抬,立在胸前,拇指与无名指相扣,掐出一道法诀,顿时,在绛珠草下方,便凭空生出一道炙热的火焰。
火焰蹿得老高,直接将山洞里悬浮着的灵草包裹,在一阵阵火焰的浪潮中,绛珠草慢慢变作数团墨色的汁液。
半个时辰后,在宁真静气凝神间,仿若油脂一般的汁液缓缓成型,融合在了一起,里面的杂质已经完全被剔除在外。
也在此时,他双目内有精光闪过,火焰瞬间消散无影,薄唇微张,受到牵引的汁水,化作一股流动的细线,被宁真一股脑地吸入腹中。
就在宁真炼化魂草,默默修炼的同时,瀑布外的半空中,却有一道虚幻的身影,极为模糊。
这人身穿赤色道袍,眉目间有些苍老,他隔着升腾着的水气,目光中带着一丝莫名之色,静静的注视着山洞里的宁真。
在这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枚三寸大小的玉佩,玉佩白璧无瑕、润泽透明。
在玉佩的正反两面,分别刻着‘映’和‘月’字,字体灵动秀媚,一看就是女性所写。
此刻,这枚映月玉佩上,正散发着微微的白光。
光芒的范围不小,像是一团球形的水幕,将这名苍老男子的整个身躯罩住。
老者没有惊动宁真,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过了一会儿,见宁真的身心都沉浸在修炼中后,便缓缓地消失身形,离开了此地。
而在洞内修炼的宁真,以他相当于筑基期修士的神识,却丝毫没有察觉出外界那人的停留和离开,就这么静静的修炼着……
一年后
灵兽宗灵鹿道人所处的偏峰,小院内,正有四人聚集。
四人中三男一女,此刻只有那名女修,在灵鹿道人平常躺着的摇椅上,闭着秀眉,沉默不语。
这女修身穿红衣,其面佛若桃花,颈长如鹅,尤其她的眼角位置,有颗朱色小痣点缀,稍显妩媚,柔顺的长发在头后散落,并没有扎在一起。
这女修看着芳龄正佳,但修真界却不可以面貌视人。
旁边,身为小院主人的灵鹿道人,却随着其他两人束手站立在一旁,面露恭谨之色。
在灵鹿道人左手位置那人,身穿黑色衣袍,如黄豆一样的小眼睛,很是阴狠,正是赵氏家族,赵扬的大哥赵婴。
最后面的一人是名老者,他身穿金色长袍,脸型微胖,鼻下两撇八字短须,其周身挂着各种各样的金饰,尤显珠光宝色之气。
这二人与灵鹿道人一样,露出一副恭敬的神情,见面前的女修许久不言,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耐。
半晌之后,半躺着的女修,缓缓睁眼,瞥了一眼身穿金色道袍的老者,淡淡的说道:“钱榆,听说你的弟子与那小子一起失踪了,现在可有眉目了吗?”
那名八字短须的老者本名钱榆,外号金光道人,正是钱斌的师尊,同时也是灵鹿的旧交,修为同样是筑基期。
他听见面前的女修问话,白白胖胖的脸上稍显红润,连忙上前一步,呵呵笑道:“我那逆徒也不知干什么去了,走的时候也没通知老夫一声,许久未归,且丝毫消息都没有传回,估计早就死在外面了,那名叫宁真的少年估计也是如此,不过这也是不打紧的,还烦得红莲师叔提及……”
红莲居士!
这红衣女修正是黄氏三姐妹和赵婴的师尊红莲真人,其境界已经达到金丹之境,她的实力在灵兽宗足可以排进前五,同时,她也是阵禁阁主峰的首座。
只不过阵禁阁丝毫不受宗门的重视,她也懒得处理俗物,使得阵法之道,在灵兽宗极为没落。
红莲真人听到金光上人的话语,眉角微微皱起,再次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落在赵婴身上,檀口微启,音若笙簧,道:“既然是你弟弟交代你,不让任何人亲近黄怡,如今这唯一和黄怡交好的男修,已经落在外面生死未知,那也没必要看管的那么紧了。
黄怡毕竟是你师妹,将来又会成为你的弟媳,没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把心思多多放在修炼上,瞧瞧你弟弟,比你晚出生十几年,修为都已经到了筑基中期,你却还在炼气大圆满徘徊着。
接下来不准你再监视黄怡,回去好好闭关,筑基丹我这有很多,往后若是没有突破至筑基期,便不可离开你的洞府!”
红莲真人说完,眉眼一横,盯向赵婴,但语气却不怎么严厉。
赵婴抬头看了自己师尊一眼,黄豆大的双目中,却有一丝不甘闪过,但也不敢出言顶撞,只得暗暗咬牙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