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波及不到城内的张府,此时,被先帝罢黜赋闲在家的张照正在逗弄花鸟,而他的儿子张肃菩、张肃茗此刻却正在闲聊。
“爹赋闲这么久了,朝廷也没个消息。”张肃菩逗弄着鹦鹉,道。
“皇帝都换了一个了,只怕这下我们是永无翻身之日了。之前高宗崇武咱家才得以发迹,现在我们被贬,当今圣上还是个文人,就更别想了。”张肃茗说。
“也别这么悲观,我听说这段皇上准备亲征关东了。”张肃菩拍了拍张肃茗的肩。
“呵,拉倒吧,你见过哪个皇帝登基一年就打仗的,还亲征。”
“呵,拉倒吧,你见过......”鹦鹉叫道。
“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深恤张照前朝开疆拓土之功守卫边疆之德。然先帝受小人蒙蔽,竟猜忌如此功臣,虽之后悔悟,却未等平反功臣便驾鹤西去,今高伊屡次挑衅我大滁,朕欲亲征以除后患,特命张照为河东节度使,都督辽,云州诸军事,鲁国公,子张肃菩封平乐将军,张肃茗封安乐将军。钦此。”
“臣叩谢皇恩。”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张肃菩道。
“爹,你怎么看这事?”张肃茗皱着眉头。
“这事我也说不好,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朝廷很可能要变天了。”
康济元年五月十五日,康济帝亲率三十万大军征讨天狼属国——东北方向的高伊。
这三十万里有十万是朝廷精心培养的火器军,另外二十万则是朝廷军与关东七镇的驻军。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插高伊都城龙庭。
第一仗,张照率三千骑兵投资敌军粮营,命长子张肃菩率两千人从侧翼掩护,次子张肃茗率七千人佯装攻城,并露出颓势,引敌军出城。果然,敌军中计,对方大将率大军出城,奋力追赶露出颓势的滁军,没成想,一声炮响,他们的后方粮营着火,从后门直接杀入数千人,高伊军队被两面包夹与城外,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大将悉数被斩,俘虏了将近三万人,直接连推三城,使得高伊主力尽损,赶忙向天狼求援。
大帐中。
“禀告皇上,我们已经连破地方三城,向前推进了至少三百里。”
“哈哈哈,好一个高伊,大庆一朝一直在跟天狼眉来眼去,如今竟然敢公开归顺天狼,我倒要看看,他的主子来不来救他!刘恒,李万命你二人领精兵八千,从右翼迂回攻占显城,让他们无后撤之路!”
“遵命!”
“聪远聪达,命你二人率三万人驻扎在相国,防止天狼驰援!”
“遵命!”
“其余人马跟我一起渡过沙江进击,让龙庭成为我们的关东第八卫!”
“是!”
行军途中,张肃菩发现,卫王行事总是有些怪异,比如突然的离群又突然地回来到达相国后,更是消极以待,甚至当天狼的军队来犯,只是坚守不出,而且当赵王郑聪远领兵出去的时候,竟然跟赵王大吵了一顿,还软禁了赵王。这使得张肃菩大为震惊,同时也使张肃菩觉得自己父亲的话越来越有道理。
康济元年八月二十八日,天狼集结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往相国杀来,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攻占相国,切断滁军的后路与后勤。
卫王此时是坚守已经行不通了,于是即率一万人出城迎战。
当今的天狼已是越发强盛,大汗正是正当壮年的阿巴脱。此次天狼本是不想插手,可是大滁兵锋竟在数月之内连克十余座城池,已对天狼形成半包围之势,若是再不出手,只怕以后便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而卫王此刻正心烦意乱,嘉亲王总是与他书信,言辞之中已是表明,此次皇帝出征便是要削弱武将势力,此时如不先入为主,后面就只能当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句句恳切,且已自身实例为证,要求卫王与他一起造反,只求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卫王心中盘算最近皇帝的所作所为,心中也自有察觉,却又矛盾的很,自己的亲哥哥,真的会对自己下手吗?
眼下,卫王亲自带兵杀入乱军中,十分英勇神武,连杀数人,突入中军,阿巴脱惊了一跳,随后便上马与卫王厮杀起来,只几招,卫王便露了颓势,几招招架不住,胸前竟然也挂了点小彩,虚晃一剑便拍马而逃,阿巴脱尝到了甜头,哪会让卫王轻易而逃,也紧追上去,刚想一枪来个透心凉,结果被卫王背手反刺一剑,刺中胸膛,当即吐血不止,卫王连刺数剑,阿巴脱抵挡不住,当即逃跑,卫王连射三箭,有两剑都中与阿巴脱后背,此刻见大汗如此狼狈,天狼军队便慌了手脚,军心大乱,滁军趁着势头一路拥杀,竟歼敌数万人,将天狼远逐至草原。阿巴脱
此战大捷卫王也树立了威信,再加上皇帝此刻正在前线,卫王便觉得自己还是要凡事留一手,免得到时候只能等死。人心隔肚皮,谁也猜不透。不过卫王的心思十分缜密并没有很莽撞,仅仅是与嘉亲王书信往来。他仍旧是努力地守好了相国,打的天狼远遁草原。自身也在暗处不断笼络势力,因为皇帝登基未久就已出征,加上在太子的时期高宗也凡事亲力亲为,所以太子也并没有在朝中有根基很强的势力,唯一的势力就是黄、杨二人。而黄、杨二人私交并不好,只要偷偷挑拨二人,使二人离心离德便万事大吉。
阿巴脱逃回草原,数天后,便死了。为了争夺汗位,天狼各个部落互相残杀,再也没了能与滁抗衡的能力。
康济二年七月一日,滁军大军包围龙庭,而高伊则是坚守不出,无奈,七月七日,在这么个浪漫的日子,滁军开始攻城。先是用红衣大炮猛轰城墙,然后用各种火器配合弓箭兵向城内猛烈攻击,仅仅四日,高伊君主便招架不住,率领文武百官反绑着自己的双手在城外投降。高伊君主被皇帝一箭射死,其宗室子弟全部清洗。并派驻大臣,军队进入龙庭,力图使占领永久化。
康济二年七月十一日,皇帝成功剿灭所有高伊及其势力,在龙庭设下关东第八卫—宁东卫。如今关东八卫分别为
征东卫—平鲁
威东卫—安吉
安东卫—河延
定东卫—汀州
平东卫—宏城
承东卫—海东
兴东卫—黎统
宁东卫—龙庭
至此大滁东部边界大大拓展,虽说仅仅多设了一卫,但是龙庭周边可是及其富庶繁华的区域,由于之前七卫相对独立,粮草运输极为不便,是个很烧钱的项目,但是现在,大滁往东辟地千里,东方是再也不用担心了,朝廷一年起码能多征几千万两的税,养活十几万军队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次卫王守卫相国使滁军不至于腹背受敌,立了大功,皇帝十分高兴,也为自己之前怀疑弟弟有些自责,对卫王的警惕自然是放松了,赏赐了卫王许多金银细软,还册封卫王为安东节度使,统领安东八镇。治所就设在龙庭。
要知道,在大庆朝时,卫王就已经是北方兵马大元帅了,此次安东八镇全权交由他,可见皇帝对他有多信任,同时也看出来皇帝也有一种无人可信可用的尴尬境地。
皇帝何尝不知道风险?当初在征东时听说聪达以一万破十万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他竟然有如此谋略与胆量,喜的是父皇后继有人弥补了大滁武将少的弱势。此次加封也是为了测试卫王,如果他在封地里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皇帝手中兵面对卫王自然不虚,但是恐怕消耗国力引发其他的事情。所以皇帝安排了东西两厂对卫王进行管控,如有不轨意图,即刻诛杀。
卫王这边在封赏之后匆匆进宫去见了母亲一面后便又回去了。张太后见到聪达时,竟然迟愣了一下,随后落泪。
“达儿啊,娘可是好久没见你了,竟然认不出你来了。”太后流着泪说道。
“是儿子没照顾好身体,让娘心疼了。”
“达儿啊,那漠北的风刮在脸上,把你的脸吹的全是褶皱了啊…我去跟你哥说说,让他把你改封中原,不去受那苦寒风沙....”张太后摸着聪达的脸,声音哽咽。
“娘,你知道的,儿子不会那样活着。”
随后便决绝地走了。
此次大战使朝廷上下看出了皇帝的魄力,也成功的在朝廷树立了威望,只是军权并没有全部收归朝廷,但是基本目的已经达到,皇帝十分高兴,宣布从此之后实行仁政,严惩贪污,一定要使大滁继续繁荣昌盛。
赵王聪远受了一肚子气回到承天,当初聪达把他关了几个月,每次打仗都不带他,这对一位武将来说是最大的侮辱。按排起来赵王聪远还是老二,虽然只比聪达大了一个月,也没聪达那么出色且优秀,但到底也是位武功不错的王爷,此次竟被卫王如此羞辱,心中实乃愤愤不平。
“老三不是要玩我?我手里这点东西,拿出来也是要吓死人的。”
换了身衣裳,出了赵王府,便直奔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