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般若的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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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漩涡万晴的疑问在下一秒，却迎来了一阵老妇人特有的尖锐笑声：“漩涡万晴姑娘，难道我方才所言都是在含血喷人？含着我那苦命孙女的血，来诬陷你多次维护的这位翩翩少年的父亲吗？”
万晴被推故这一副咄咄逼人的凄厉样子吓得花容失色，仍坚持不卑不亢：“那个……嬷嬷！我并没有怀疑您的言语，但我所言也不无道理啊……”
“丫头！给我听仔细了！我漩涡推故，是皇居的高级女官——推故嬷嬷！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那个嬷嬷’！”推故恶狠狠地冲万晴怒吼出了这句话后，又用冰冷的眼神左右一扫两旁的士兵。
那对碧色的双目，因她之前的哭泣而使周际本就为数不多的眼白犹然泛红，眼仁的幽绿冷光与眼白的漫漫血色交错相织，于瞳孔的紧皱中倏地刺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弥漫着幽凉的血味。
两个大男人被推故这种恍若地狱修罗的寒冰目光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在左右为难之下，他们忙看向了立于高台之上的天皇夫妇，见二者点头以示同意后，立马哆哆嗦嗦地为正死死地瞪着万晴及雍珏的推故松绑。
在此过程中，除了两个战战兢兢，生怕在解绑时弄疼了推故的士兵外，在场人也逐渐明白，这位本就地位不凡的老嬷嬷当即揭发了青龙宫的罪行将功折罪后，她已再获以往的耀眼尊荣……
终于，堂堂正正地获得自由的推故昂首挺胸。
她先是理了理自己夹杂了不少白发的圆髻，然后郑重地双膝下跪，以非常标准的姿态对高台上的元朔夫妇行叩拜大礼：“老奴谢天皇、皇后隆恩！”
在她端然俯首的那一刹，她的头顶全部展露——那是一头赤红色与雪白色以旗鼓相当的数量，相互杂糅的茂密长发。
犹带微微光亮的万缕发丝在经过一番繁琐、细致的梳理后，汇成她如今红白相间的圆髻，宛如疏密交错的白雪红梅。
其实圆髻的造型最简单了，不同于涡之国贵族女子婚后每日精心梳成的雍容高贵的凌云髻，蕙质兰心的随云髻，高冷清雅的凌虚髻，以及尊贵奢华的高顶髻，乃至成婚当日专门梳成的双顶髻……
毕竟，发髻的复杂程度与女子的地位成正比。就像仁华此刻梳成的最高规格的圆盘髻，尽显她贵为国母的不凡地位。
不过仁华向来不过分在意打扮，平日里也只是把一头靓丽的酒红色秀发随意挽成造型各异的发髻，并用那支唯有皇后才能佩戴的金色蝴蝶步摇加以修饰，且不刻意追求发髻的类型，但亦难掩她的绝代风姿。
因此，圆盘髻这种最简易的发髻就在民间乃至宫女群体的已婚者中广泛流行，包括漩涡佳子。
这些身为仆从的女子需要每日劳作，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用心装扮自己，而太过夸张华丽的发髻也只会给她们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累赘。
即便推故是宫廷的高级女官，但归根结底是下人，所以她一直都梳着利索的圆髻，发髻上仅插着一根通体素净的铜簪。
铜簪是非贵族出身的女子所能佩戴的最奢华的饰物了，民间大多数平民妇人甚至只能佩戴竹簪，因为金银才是贵族女子的标志。
只见推故发髻中的铜簪在她礼毕后的徐然起身中，忽地闪现过一道格外暗沉的幽光，向下沉淀着光尾的稀薄淡影。
她站直身子，突然转向正前方，伸出自己布满白色皱纹的右手，竖起了其中的食指、无名指和中指，睁目严肃道：“般若大神在上！我，漩涡推故，对您起誓——若我方才所言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及我的后代——生死不安！”
好一个无论生死都不得安宁的毒誓！且更是对一种可怕的不祥之物——般若发出的毒誓！
所谓般若，是忍界传说中的一种鬼怪，确切而言……是女人强烈的妒忌怨念所形成的恶灵。
事实上，般若的本体是活着的女人，因女人的嫉妒情绪产生“生灵出窍”现象，即活人的灵魂暂时脱离肉.体，化为厉鬼去害自己的情敌！
更离奇的是，这种一时的“灵魂脱壳”过程连她本人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能在梦境中恣意报复情敌罢了。
关于般若产生的最盛行的说法，是在遥远的远古时期，甚至比“查克拉之祖”，大筒木辉夜出现的年代还要久远。
那时的忍界大陆和现今的涡之国一样，也保留着最正统的天皇制度。
但和涡之国现今以亲王驻守封地的制度不同，地域更加广袤的忍界无法单靠为数不多的亲王来维系统治，在最初还分封了不少异性诸侯国的王侯。
各个诸侯国的最高统治者就是至今仍存在的大名，譬如风之国的大名，伊赫家族。大名听命于天皇，承担纳贡、驻守等义务。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日俱增的中央集权的衰落与各个诸侯国的崛起，让忍界的天皇制度形同虚设，最终崩解湮灭。天皇的覆灭让忍界失去了最权威的主心骨，也促使各国开始了长达数千年的争霸战争。
若要称霸忍界，自然少不了武装集团。为此，忍者职业就在这漫长的乱世中蔚然成风，并以家族为单位为雇佣他们的诸侯国卖命……这便是最初关于诸侯国与忍者村之间互利共生关系的雏形。
可惜忍界的历史是一部沉痛的血泪史！在数千年的战火硝烟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真正意义上获得过霸主的地位。
惨烈的厮杀与流血从未停止，弱小的国家被早早吞并，有实力的国家则继续为权倾天下而不遗余力、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直到近一百年前时，忍界最强大的“森之千手”一族中，才出现了一位堪称“忍者之神”，战无不胜的强大忍者，即这个家族的首领千手柱间。
柱间天赋异禀，自小就实力不凡，光是他的“木遁”之术就让敌人闻风丧胆，甚至能制服诸如“九尾”等体积庞大、性情暴躁的尾兽！好在他本人一向仁爱谦和，立志追求和平与光明。
柱间在与其挚友，即唯一能与他并驾齐驱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宇智波斑重修旧好，结为同盟后，强强联手的两个家族建立了木叶忍者村，并与火之国正式签订协议，形成了国家大名为统而不治的象征，忍者村为武装力量掌握实权的国家体系。
这也是大势所趋，因为所谓的皇权早已岌岌可危。旧贵族们为了保住他们最后的尊严与荣耀，也认可了这种当作富贵闲人的虚职。
之后，这种符合时代潮流的国家体系，被忍界其他颇有实力的国家竞相模仿，便形成了当今的忍者五大国及五大忍者村五足鼎立，相辅相成的规整局面，也在一定程度上终结了乱世烽火。
而般若的意义也在这种时代大变革的进程中被继续丑化……
般若的原型是一名才貌双全、心高气傲的女子，即六条①女御②。千年前，她是忍界光源③天皇的诸多妃嫔之一。
和涡之国的漩涡一族不同，忍界自古至今仍保留着一夫多妻制度，也允许民众多生子女，且人在外貌上也不像涡之国那般讲究。在贵族阶层，男子头戴高冠束发，女子则留着“姬发式④”的披肩长发。
拥有一头海藻般墨绿色长发的六条女御极度深爱自己的夫君，因难以忍受光源风流成性、阅女无数，竟使其强烈的怨气化作她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一种名为“般若”的恶灵，进而杀死了她的情敌！
这听着的确很匪夷所思，可一流传开来，这种能杀死仇敌的强烈妒忌所形成的怨灵便成了恶毒女人的化身。此后，民间还把它作为一种用于驱邪的面具，即般若面具。
手工制作的般若面具的头上，有两个像牛角一样的东西，整个面部呈现出一种发青的色调，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异常凶狠诡异，鼻子很宽很大，牙齿像狼牙一样锋利……这便是世人以讹传讹对般若的描述，以此责骂那些恶毒的妇人，外表也许貌美如花，真面目则这般狰狞可怖！
渐渐地，由六条女御的怨气形成的般若被更加妖魔化。从起初责骂妇人到后来的祸国殃民，俨然沦为一种不祥。
据说六条女御在意识到自己真的杀害了情敌后，出于愧疚自责，她离开了光源天皇，不知所终……
但只有漩涡一族知道，六条女御其实改嫁给了他们的祖先，并随他来到了这座小岛，自此繁衍生息。
所以六条女御对涡之国而言是始祖之母的存在，就连她的邪恶面般若，都被美化为涡之国的守护神。
能面对国家的守护神般若发这种毒誓，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坚定！因为从古至今，凡是对般若发过誓的漩涡族人，在违誓后都一一应验。
由此看来，推故此举无疑是在力证自己句句属实！更不用说她甚至拿自己及死去的孙女作为承担违誓后果的对象……
“诸位，我漩涡推故该吐出来的，都吐干净了！”推故垂下手，一扫大堂上惊讶不已的众人，苍白的唇角上扬，像雪枝在凛风中倨傲颤动。
当她幽寒的目光移至比她此时的唇色还要寡淡的雍珏及万晴这对少男少女双双愕然的惨白面颊上时，她冷冷一笑，旋即向后跪下，对高台上的元朔及仁华慷慨激昂道：“陛下！皇后！请为老奴作主！！！”
【注释】
①六条：即六条御息所，是日本平安时代女作家，中古三十六歌仙之一，紫式部撰写的日本国宝级古典名著、世界第一部长篇小说《源氏物语》中的女性角色，光源氏的情人之一。本文改编为六条女御，承认她为光源氏的妃嫔。
②女御：日本古代宫廷中，天皇嫔妃位阶的一种。
③光源天皇：即光源氏，紫式部小说《源氏物语》中的男主人公。他是桐壶帝与一更衣生下的儿子。因没有强大的外戚做靠山，难以在宫中立足和相术师的预言，桐壶帝不得已将其降为臣籍，赐姓源氏。源氏貌美惊人，世人称“光华公子”。他才华横溢，生性风流，一生得到众多女子的青睐。本文将其改编为天皇，并借用了他与六条御息所的故事。
④姬发式：日本女性发型的一种，形象是后方留着长发，前方额上的刘海在眼眉的高度水平剪齐，垂在两侧耳前的“发脚”仍剪齐至下巴位置或留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