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子出了监天府之后,便直入皇宫,他与人约定了今晚三更见面。
只是因为玉虚子的热情招呼,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所以耽搁了半个时辰。
但好在凤阳城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位先天高手,正好可以替代他监视玉虚子,以免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潜龙子成为凤阳城国师已有二十余年,偌大的皇宫对于其他人来说像是迷宫,但对他而言却只是后花园。
穿越过十几条长街后,潜龙子终于抵达了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处僻静的御花园,平日里只有几位宫女生活在附近,因此极为的隐秘。
当潜龙子抵达御花园时,一位素衣宫女却早已等待多时了。
“段郎,你终于来了,我们已有数月未曾见面了。”这位素衣宫女见到潜龙子后,却是大喜过望,立马迎了过来。
潜龙子俗名姓段,所以她才有此称呼。
“玉清,不知你找贫道有何要事?”潜龙子对这位宫女的态度却是不太亲近,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着三丈的距离。
“我听玉环说,你想让她上山。”玉清叹息了一声,却是有些哀怨地看着潜龙子。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不该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不错,如今大劫将至,只有山门可以保她平安。”潜龙子却没有否认,反而道出了实情。
“可道门向来不会干涉世俗,你又何必让她卷入这场风波?”玉清却反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潜龙子却是不想解释太多,而且他道途已尽,此生的抱负也只能寄托在后辈身上了。
赵玉环,便是他选择的衣钵传人。
“若是如此,不知我此生还能否再见到她。”玉清听了这话,反而有些惆怅起来。
赵玉环毕竟是她的女儿,而她身为南离国的王妃,又岂能轻易离开国都。
“有缘自然能够相见。”潜龙子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脸上却尽是冷笑。
别人不知这位南离国王妃的本质,他却清楚的很。
若不是贪恋凡间的富贵,她又怎会舍他而去,嫁给了南离国王。
“你还是在恨我吗?”玉清见他冷脸相迎,脸上亦多了几分哀怨,似乎在怪罪他太过冷漠。
“恨?您是高高在上的南离王妃,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我也配?”潜龙子讥讽道。
玉清却是叹了口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右手按在胸口道:“段郎,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我……”
“好了,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有何要事,快说吧。”潜龙子却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哎,我接到消息,陛下他已经打算立秦王为储君。”玉清只好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她口中的这位秦王乃是南离国的二王子殿下,素来有贤德的名声。
“二王子文韬武略均是不俗,若是成为储君,自然是南离国之福。”潜龙子似乎并不意外。
他对皇权的更替也没有多少兴趣,反正他大限将至,也不会在乎王位落入谁的手中。
“可我的贤儿该怎么办?”玉清显然没想到潜龙子会是这种态度。
“贤儿他自幼喜好书画,并非治国之才,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潜龙子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扫了她一眼,觉得她有些贪得无厌。
“师兄!”玉清忽然提高了声音,对于潜龙子的态度越发的有些不满。
“玉清,你还是这样自私。看来,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潜龙子冷哼一声,便转身欲走。
“慢着,师兄你不要逼我。”玉清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漠起来。
潜龙子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你若不想死,就别插手王位的归属。”
说完这句话,他便施展开身法,化作一道黑光,远远地离开了。
这位玉清王妃本是他下山历练时结识的一位朋友,他们之间原本有些过往,但两人因为对待俗世的理念不同,所以才最终分道扬镳。
但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潜龙子之所以选择镇守凤阳城,绝大部分的理由还是落在这位玉清王妃身上。
……
潜龙子来去匆匆,仅仅一刻钟的时间,便回到了监天府。
但他刚刚踏入后院,便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他安排的那位先天高手,此刻就坐在后院里的凉亭之中,而玉虚子则站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师兄且慢,他不是刺客!”潜龙子立马高声喊道。
他也没想到玉虚子竟然能识破那人的伪装。
“师弟,看来你有事情瞒着我。”玉虚子却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他冷冷地看着潜龙子,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师兄,这位其实是禁军统领燕飞凡。”潜龙子苦笑着解释道。
至于他如何能调动禁军统领,却是不太方便透露了,因为这涉及到一些不太光彩的往事。
“原来是燕统领,贫道得罪了。”玉虚子听说他并非贼人,便松开了双手,将这位禁军统领释放了。
燕飞凡重获自由后,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他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望风任务,居然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
心中暗道:国师的宗门果然恐怖,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先天巅峰的修为。
“国师,属下告退。”
既然完成了任务,燕飞凡也不便久留,便拱手告辞。
玉虚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过了半响才对着潜龙子说道:“师弟这么晚了,你偷偷出去,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不成是与什么人幽会?”
潜龙子听了这话,却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玉虚子尽然这么直接,也不避讳什么,而且还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好了,我不管你做什么,但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师兄,不是外人。”玉虚子见他有些心虚,心中顿时了然,知道自己应该猜中了。
“师兄。”潜龙子欲言又止。
玉虚子摇了摇头:“我晨时便会离开,你好自为之。”
他对于世俗之事并不太关心,只是担心与潜龙子之间产生了什么间隙。
“还请师兄帮我一个忙。”潜龙子终究无法克制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坦然地说出了一个藏在内心许久的秘密:“玉环她,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玉虚子听了这话,却忽然间感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