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说他们不会查到其他什么不该查的东西吧。”孙医生靠在桌子上用手拄着下巴:“不过他们也真够蠢的,那么明显的线索都看不到,啧啧啧。”
陈法医没有抬眼,仍旧在看着那本彩绘,她在画着肾脏的一页上用手指细细地描绘着图形的轮廓。半晌才说道:“我们又不是侦探,案子让他们头疼就好。”
孙医生看了看陈法医,突然凑到陈法医跟前,用手盖住图册:“师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且,你好像并不担心你的实验被人发现哦。”孙医生半真半假地试探道。
陈法医将图册从孙医生手下抽出来,合上了之后装进了口袋里。这才抬眼看向孙医生:“你有试探我的时间,还不如去心理咨询室找你师姐。她可是接触过所有犯人和狱警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干的那些蠢事告诉陶杰。而且·······这个时候他们可能已经想到了呢。”
孙医生脸上表情一僵,眼神中透着一丝犹疑。陈法医走向门口,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拍拍她的肩膀:“命,是靠自己决定的。”说完,陈法医双手插兜,溜溜达达出了办公室。
心理咨询室门前,陶狱长带着老曹和梁鸿站在这里。陶狱长有些犹豫地问梁鸿:“你真的确定这里会有线索?”梁鸿眼中一片坚定:“陶狱长,我确定,因为这个案子最关键的线索就在这。”
梁鸿心里有些急躁,还差一个线索他的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了,但是能找的地方搜找过了,只剩下与案件仍有关联的心理咨询室了。“
陶狱长看着梁鸿,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听起来很温柔的声音响起:“哪位?”陶狱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是我。”
那个声音顿了一秒,还是开口道:“进来吧。”陶狱长拧动门把手打开门,一个很温馨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长款布艺沙发,暖黄的色调上点缀着米白色的蕾丝,沙发旁边一台老式的留声机放着十分舒缓的音乐。天花板上吊着几盏米色吊灯,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小型花圃里种着几排薰衣草,墙边的淡色的云杉木书架放满了书籍。
温暖的色调让人心底生出了一股放松,仿佛在这个房间里就能找到家的味道。
“你来做什么。”一个穿着白色毛衣,淡粉色毛呢长裙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她手里还端着一杯热可可轻轻地搅动着,胸前的十字架与茶匙碰撞茶杯的声音相得益彰,甚是悦耳。
老陶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碍于梁鸿等人在,他握手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咳,那个冯医生啊,我们是来查点东西的。”
冯医生温柔地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端起热可可抿了一口,一边搅动一边说:“我都听说了,7号监狱出了命案,其中就有我看过的几个犯人。怎么?怀疑我?”
她抬起头,梁鸿这才看清她的脸,那是一张柔弱的脸,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一双美目似蹙非蹙,眉间总是带着一丝忧虑,眼睛一望向你,就好像有一股清泉流到了心底。
梁鸿甩甩头回神,见老曹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但是典狱长却直直地盯着冯医生。梁鸿轻咳一声,示意老曹提醒一下陶狱长,老曹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捅了陶狱长的腰一下。
陶狱长醒过神,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冯医生啊,我们想看一下2508号的心理治疗记录,还想问一些关于2508号的问题。”梁鸿在一旁补充道:“还有以前0704号犯人的档案。”
冯医生搅动热可可的手停了一下,眼神看向梁鸿:“你想看0704号的档案?那可是机密档案。”说到这,冯医生放下了热可可,看着陶狱长的眼睛:“一个犯人想看机密档案,你怎么说,陶狱长?”
陶狱长有些挣扎,最后看看梁鸿的坚定,还是咬咬牙:“舒语啊·······我们也是为了查案····你看·····要不就给我们看看,我们保证不动别的。”
冯舒语用审视地目光打量了梁鸿一遍,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陶大狱长自然是有权限看的,毕竟是我的上司嘛,而且毕竟是为了查案,我一个小小的心理医生能说什么。”
说完,冯舒语拿过沙发上搭着的淡蓝色披肩披在身上,对着陶狱长几人说道:“跟我来吧。”
冯舒语走到书架前,伸手抽出了一本书,在里面摸索了一下。一阵机关声响动,书架缓缓挪开,一道电子门出现在书架后面。
冯舒语摘下脖颈上的十字架,插进门锁向左一转,门上出现了一道密码锁。冯舒语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又将左手食指按在上面,一道电子音响起:“核验正确,请进。”电子门打开,冯舒语率先走了进去。
陶狱长也带着梁鸿走了进去,老曹表示排斥这里,就留在了外面守着。
档案室里没有灰尘也没有潮湿,每个档案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好,而且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梁鸿再次在心底感叹了一下冯舒语的贤惠和勤劳。
冯舒语捧出一个带着封条的箱子,又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一起放到档案室的桌子上:“这就是2508号和0704号的档案资料,不过我来得晚,0704号不是我诊断的,档案也一直放在这个箱子里。2508号是我诊断的,资料在这你们自己找吧,有什么问题看完了以后我们出去谈,不要弄乱我的档案。”
说完,冯舒语离开了档案室,将陶狱长和梁鸿留在了里面。梁鸿拿过2508号的记录翻了翻,寥寥的几页纸一会就翻完了,可惜并没有什么线索,都是一些基础的状况。
梁鸿放下了2508号的档案,又将0704号的档案拆开,里面厚厚的一叠纸落了灰,有的纸边还微微泛黄卷了起来。梁鸿拿起来抖掉上面的灰尘,一张照片从里面滑了出来,掉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