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监狱食堂里。
换班的狱警们拿着属于自己的盘子排队打着饭,大师傅们手也不抖了,每个人都给了满满一大勺的菜。典狱长带着梁鸿走进去,狱警们纷纷向典狱长行礼。
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人颧骨高凸,鼻梁直挺,一双浅碧色的双眼上方淡金色的眉和发丝相得益彰,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脸上。
警服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边,颈侧一道五公分左右的伤疤十分明显。他端着盘子走过来,架在脸上的金丝眼镜很好地掩盖了他的神情。
“陶典狱长难得来食堂用餐啊。”那人推了推眼镜开口:“曹副也在,二位要一起吗?”老曹撇了撇嘴,没有答话。
典狱长客套地回答:“不必了,我们就是来看看,夏狱长请便。”
那男人挑了挑眉,看到了陶典狱长身后的梁鸿:“怎么?难不成这监狱的食堂有人下毒不成,你们七号监狱的小朋友来跟你告状了?”说着,还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梁鸿。
老曹听着这话刺耳的很,刚想出口怼回去,陶典狱长背着的手冲他摆了摆。老曹嘴唇动了几下,还是忍住了,只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夏狱长。
“维克多,你在做什么。”一个温润的声音打破了这里尴尬的气氛。梁鸿闻声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
那男子仿佛周身自带着古韵一般,稳重又典雅,举手投足间皆是精致,仿佛是从古画上走出来的,让人一眼就沉醉其中。梁鸿此刻的内心,只有四个字在疯狂刷屏:啊我死了啊我死了!
“我去洗个手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不是叫你去打饭吗,你怎么在这里聊上天了?”
说着,那男子冲着陶狱长微微一笑,客气又疏离:“陶狱长真是不好意思,夏狱长心直口快,总是喜欢说些实话。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您海涵,毕竟您所在的7号监狱也是出了名的‘宽和‘嘛,一定不会为这些小事计较的。“
这话说的极有水平,明着说陶狱长宽和大度,实则暗讽陶狱长没有规矩,将监狱管的松松散散不说,为人还小肚鸡肠。
老曹气的握紧了拳头,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生吃了。陶狱长仿佛没有听懂他的暗讽,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只不过并没有深到眼底罢了。
“罗狱长哪里话,谁不知道你们5号监狱和夏狱长的1号是出了名的严管严抓,是我们岛上最安全的两个监狱,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学习的。”陶狱长避重就轻,谦虚地夸了一通两位狱长。
罗狱长笑了笑:“既然陶狱长还有事,我和夏狱长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去用餐了。”说完,罗狱长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夏狱长走了。
二人走后,老曹骂了一声:“他们两个毛头小子算个屁,敢跟咱们这么说话!”
陶狱长警告地看了一眼老曹:“再年轻也是狱长,不是你能说的。更何况那罗威尔才来不到一年,将一盘散沙的1号监狱收拾的服服帖帖,还帮夏维克平了5号监狱,你以为他是简单的人物?”
说到这里,陶狱长回头看着老曹:“在这个地方,能当上狱长的都不是一般人,更何况还是那么年轻就当上重型监狱的狱长,明白了吗?”
老曹撇撇嘴,不情愿地妥协:“明白了,我一定管好我的嘴。”
陶狱长点点头,带着梁鸿朝食堂里面走去,走到食堂后厨有一扇小门,陶狱长按了按小门旁边的按钮。
很快,小门前方的一块地砖打开,一个升降台缓缓上升,上面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盒子闪着幽幽的金属光泽,上面刻着梁鸿看不懂的标识。
一个电子音从门里传出来:“请进行身份核验。”只见陶狱长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放进了金属盒子里。盒子缓缓下沉,地砖再次合上。不一会,小门’咔哒‘一声,电子声音再次响起:“身份核验通过,身份编号12510711陶卫青狱长,请进。”
陶狱长率先走进了小门,老曹带着梁鸿紧随其后。
小门在梁鸿身后重重关上,吓了梁鸿一跳。梁鸿定了定神,看着门后两边的水泥墙壁。
墙壁上安着一排一排的木架子,一眼望不到头,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水和视频,甚至还有泡着不知名器官的玻璃罐子。
梁鸿看的一阵恶寒,内心暗道:这是监狱食堂啊还是标本室啊,太吓人了。
老曹看着梁鸿的样子嘿嘿一笑:“嘿小子,你不知道,我们这食堂啊是跟陈法医连用的,右边那面水泥墙后边就是陈法医的工作间,那里面的东西可比这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身上的零件就成陈法医的收藏了呢。”
老曹不怀好意地将梁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梁鸿不自在地打了个寒颤。
“我说老曹,你又在用我师傅吓人了,当心我师傅回头把你做成标本。“右边墙面的木架中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狭窄通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缓缓走过来。
老曹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嘿,孙医生,我这不是就说说嘛。可别告诉你师傅哈,下次我还给你带游戏光盘。”
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出通道,那是一个身材高挑,戴着眼镜的姑娘。看上去比陈法医稍微矮一点,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陶狱长稀客啊,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吗,这次来有何贵干呢?”孙医生一双桃花眼甚是勾人,眼中流转着玩味。
陶狱长客气的回答:“想必孙医生已经听说了,我们7号监狱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案件,我们查到这些案件现在都与在现场的饭盒有关,怀疑这是一个预告性作案。这才想来你这看看咱们统一配发的饭盒,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孙医生靠着水泥墙,偏着头带着一丝痞气:“找线索是假,怀疑我在消毒的时候有没有动手脚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