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曦缓缓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发现摸她头的人是赫伯特,他醒过来了!
“啊啊啊!天啊!你终于醒了!”她扑到他的胸前,搂着他激动的大叫。她不是个容易激动过头的人,但是见到长睡着的赫伯特醒来,她不想掩饰自己到底有多开心。
“你……咳咳……水。”他想问她有没有受伤,还没问出口就因喉咙干涩不适咳了起来。
林曦跳着跑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送到他的唇边缓慢地喂到他嘴里,一口气喝完了水,他才又开口,“你没受伤吧?他们没对你……”
“没有没有,”林曦使劲摇了好几下头,“他们没对我怎么样,就是没给饭吃,嘿嘿。”
“那就好。”赫伯特久久地盯着林曦的脸,不再说话。
林曦尴尬地摸摸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一拍脑袋想起赫伯特醒来得告诉值班医生,匆忙起身离开,被赫伯特叫住了。
“我能抱抱你吗?”说这话的时候,赫伯特微微抬起了无力的双臂。
林曦双手环住他脖子,额头紧密地贴在他的脸颊上,“谢谢你,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要来救我了。”
“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如果可以,她希望斯哥特对着她开枪,她不想再看到赫伯特受伤,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能承受了。
“傻孩子!”赫伯特摸摸女孩的头,微微笑了起来。
“我不是孩子了!”林曦倏然起身,拉开了与赫伯特之间的距离,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说法。
“好好,不是孩子不是孩子,你是女孩,傻女孩。”他轻声哄着她。
“女孩也是孩子,我快二十六岁了,不再是孩子了!”
以前叫她女孩,也没见她这么排斥过,赫伯特不太懂为何林曦会对他叫的一个称呼反应如此强烈,“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不是女孩是男孩吗?”
“我是……我是……是成年女性了!”林曦别扭地转过身,一路小跑了出去。
木子楠躺在床上失眠了许久正要睡过去时,私人手机的铃声响了,无形给她发消息说赫伯特醒了,她看到消息立马就套了个外套开车去了医院。她在另一个城市,开车到医院得两三个小时,途中她太过激动,握方向盘的手不断变换,希望可以马上抵达她要去的地方。
到了医院门口,木子楠刚上了几级台阶,又退了下来,跑到车子后面,从后备箱拿出一套较为正式的着装在洗手间换上才上楼。
她在病房门口的窗口上看到林曦一直拉着赫伯特的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无形站在另一边,三个人在说话,她一时竟不想就这么进去。除了和别人跳舞,赫伯特从不和人太过亲近,更不要说让谁拉着他的手不放了,可是他让林曦一直拉着。
她靠在门边墙上,竭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恢复常态后才推开门走进去,用听起来凶巴巴又带点埋怨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醒了呢!”
“说实话,我真不想醒过来,这样我的工作就可以全部交给你了。”赫伯特笑了。
“我的天啊,你还是人不是?你想让我一个人一直完所有工作?那我还不如直接跟你一起躺在医院算了。”木子楠将双手抬起,一脸不敢置信,她最近工作量大到失眠睡不着,深夜才能勉强入睡,还是浅眠,他要是再躺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一个月也撑不下去。
“放轻松放轻松,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而且,就算我没醒,我也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比你更能照顾好我们的伙伴。”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不傻,别想偷懒,赶快好起来和我一起工作。”木子楠语气平和了许多。
凌晨四五点左右,赫伯特打起了哈欠,无形和木子楠打算离开,走之前木子楠把留下来陪护的林曦叫了出来。
她买了两杯咖啡,自己拿着一杯,另一杯递给了林曦,林曦迟疑了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接过了咖啡端握在手上。
“谢谢你照顾赫伯特,我工作太忙不能过来,请别人我也不放心。”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替你在照顾他。”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木子楠语气显得惊讶,实际上从她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惊讶的样子。
“是的。”林曦直视木子楠,目光坚定,语调平缓。她是个女子,木子楠对赫伯特的心思她一清二楚。她曾在不经意间看到木子楠远望着赫伯特的眼神,那是崇拜,爱慕,欣赏,眷恋,那是一个人深深迷恋着一个人的模样。
“你不适合他,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也许是的。别的不说,就说年纪吧,他再大点都可以当你父亲了,或者叔叔,你不觉得他对你的关爱像长辈对晚辈吗?”这点林曦不可否认,赫伯特总是顺着她的个性来。她说害怕,他就搬到晨靖柯的房间陪她住同一套公寓,这一住他们就再没分开过。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她不需要开口,他自动就知道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其次,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长得漂亮?我承认,你长得是不错,不过你在他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应该知道,以他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想傍着他的人可太多了,不光是美丽的女人,还有相貌出众的男子,你比他们长得更好?”
“还是你觉得你足够聪明,足够有能力,能够帮助他的事业?你看起来单纯,但实际上单纯是你太过愚蠢的表象,你待在他身边不仅什么也做不了,还会给他添麻烦,比如这一次。他要是一直不醒过来怎么办?这是有可能的,你应该清楚!”
“就算他喜欢你,这样的喜欢又会持续多久?我了解的他,是个最不愚蠢的人,不会轻易喜欢某个人的。”
“你喜欢他可以直接说,何必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木子楠被林曦说中了心事,变得有些恼怒,正要还击,被林曦抢先一步开口,“我是有多愚蠢才会被你说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评价我?说得生分些,我们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点头之交,连朋友都算不上。以前觉得你比其他女子都要善良,和赫伯特最为匹配,没想到如今因爱生妒变得如此毒舌,你应该仔细听听你自己说了些什么。还有我对咖啡不耐受,你把两杯都喝了吧!”
没等木子楠再开口,林曦把咖啡塞回她手里起身就走了,心里一阵失落。尽管她一时激动不甘示弱地和木子楠杠了几句,可她明白木子楠说的是实话,再真实不过了,她能为赫伯特做的,也就这些不起眼谁都可以做的事情了。
和木子楠谈过后的几天,林曦刻意和赫伯特保持着距离。她庆幸木子楠找她说了那番话,点醒了她,赫伯特是个无性恋者不会喜欢任何人,他对她比以前更温柔应该是死里逃生后想要对身边的人更友好而已。
林曦的转变,赫伯特感受最明显。她不再直视他的双眼,眼神躲闪,时常忘记自己本来打算说的话,或者说去喝水不拿杯子,说去买东西回来全两手空空,这样症状在木子楠来探望他时变得尤为突出,她简直不能和木子楠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像是得了某种奇怪的病。他问木子楠是不是和林曦有矛盾,她说没有,他便没有怀疑,嘱咐无形多关注林曦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