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太爷和慕时渝在家商议过后,便立即写了道折子,让人把跪在祠堂里的二老爷慕时其叫来,又斥责了一番,事发过后慕老太爷便让人把二老爷关进了祠堂,让二老爷思过。慕从之和慕时渝,慕时行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到了皇上的康正殿,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前公公在廊下站着,远远看着几人过来,赶紧上前:“给慕丞相和两位慕大人请安了,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哟,前公公,烦请您进去回一声,就说我们有事向陛下回禀,这是折子。”
慕时渝上前说道,并且把折子拿给前公公,“行,慕尚书请等一下,奴才这就进去回话。对了,怀王殿下也在,还请慕尚书稍候片刻。”说完,前公公便拿着折子进去了,不一会儿前公公出来说:“皇上请三位大人进去。”
一进康正殿,前公公在前面领路:“陛下现在不在小书房,这会儿正在藏书阁和怀王殿下一起找书呢,三位大人这边请。”
前公公一路领着慕家三位大人,往小书房走,还没进去,就听见怀王贺研的声音,“父皇,儿臣记得,您原来可是有元景斌的藏书,您可不能抵赖。”怀王贺槿轻笑道,“哈哈哈哈,你这臭小子,今日你只不过是碰巧赢了朕,下次下棋你就不一定能赢朕了。”
看来皇上的心情还不错,“是,父皇圣明,儿臣以巧取胜,甘拜下风。”怀王顺着皇上的话头接了下去。前公公停了半响,躬身进去道:“启禀陛下,慕丞相,及两位慕大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怀王扶着皇上在藏书阁的椅子上坐下,慕从之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皇上在上首坐着,手里拿了本书,怀王在一旁站着,贺帝时不时和怀王交谈。
“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都起来吧,慕老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事?”慕时渝扶着慕从之起身,慕时行依旧跪着,贺帝说完看了慕二老爷一眼,慕时行感觉后背一凉,跪在地上头低得更低。
慕从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皇上,臣老了,老臣就自揭短处了,臣教子不严,还请陛下治罪。”慕老太爷说完这句话,便拜了下去。“臣这一生勤勤恳恳,慕家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不成想出了这么个不孝子,臣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不敢行踏错处,皇上还请治罪。”
听了慕老太爷的一番话,连前公公都不禁唏嘘,这慕家在官场上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慕家随圣祖开朝,折损了不少好儿郎,剩下的这几脉慕家子嗣,在高祖时发展,先帝时开始稳住高位,可是如今只有慕老太爷这一脉立足在朝堂之上。
慕从之这丞相之位也是如履薄冰的走过来的,慕老太爷十七岁进官场,三十岁领兵打仗,受了不少伤,差点还没了一条腿,五十做帝师,六十二岁封丞相,垂垂老矣,一腔热血都给了大言江山。如今还在为儿孙之事奔波。
“臣的儿子做出此等不忠不孝的事,臣这一家无话可辨,随皇上处置,慕家愿意尽最大努力弥补罪责,臣愿意额外承担一年的西境军粮,并且给北境将士提供过冬的一应军需物品。”慕家三位大人向贺帝下跪拜倒,“臣等随陛下处置。”
贺帝沉吟了半响,把慕从之扶了起来,:“慕尚书也起来吧,慕老此事不全怪你,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朕知道你一心为国,可此事严重,慕老也要明白朕的难处。”“陛下,臣明白,臣不求陛下庇佑慕家,也不求陛下从轻发落,只求慕家可以尽量弥补,不管如何,陛下秉公处理就是了。”慕从之叹了口气。
贺帝把慕从之扶起来,抬手又让慕时渝起身,又看向跪着的慕时行“慕时行,朕问你,你可知罪?军粮是大事,我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你竟然发这不义之财,以次充好,幸亏慕老发现苗头及时制止,才没有酿成大祸。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慕时行跪在地上向贺帝请罚:“陛下,臣有罪,臣轻信小人谗言,不思进取,请皇上责罚,臣绝无怨言。”贺帝闻言更是想笑:“听信谗言?好个听信谗言,你告诉朕,如若你没有发这不义之财的心,别人为何要来找你,你告诉朕,难不成是他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吗?身为慕家男子,你的担当呢?”
怀王站在一旁听了半天,觉得“该站出来说句话了,“父皇息怒,幸好事情发现的早,未造成大的影响。况且,慕家近来也是有功的,虽然不能功过相抵,但是,算是弥补了一半吧。”怀王看向慕从之,笑了笑。
贺帝转身走到座位上坐下,“唉,传朕的旨意下去,慕时行肆意妄为,以次充好,罔顾皇恩,但念在慕家一向忠心,慕元岸在西境有功的份上,慕时行降为五品侍郎,停职三月。”慕时行向贺帝行礼跪拜道:“臣谢过陛下,臣领旨。”
“陛下,臣知道陛下不忍重罚,为给老臣抱住颜面,老臣替慕家谢过陛下。”慕从之向贺帝深深的拜了一拜。“慕老,您一辈子的心血全给了这江山基业,朕明白,您还是朕的老师,况且此事也只是苗头,这处罚也算是够了。”贺帝起身扶了慕老一把。
“好了,都起来吧。正好今日你们过来,朕正好想与你们商议一下过几天汉维来朝之事。”贺帝将一个折子递给了慕从之,慕从之缓了一下,换了个脸色,双手接过折子,打开一看,不禁笑了笑。
“这汉维的速度还真是快,看来再有几天,使团就可以进京了,不过这次他们带了一个公主,一个圣女来,看来是要与我朝联姻了。”
贺帝看了怀王一眼,笑着说:“朕有几个好儿子,联姻纳侧是可以的,但是要是正妃,恐怕不行,难不成以后的一国之后是个外邦不知身份的女子,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吧。对了,有空让慕家的女眷进宫来吧,太后这几天想找人说说话呢。”
“是,那臣回去,告诉家母一声。”慕时渝回道,“哦,对了,还有你家那个小丫头,让她来。还有娴妃最近怀孕也辛苦,让她见见慕尚书的夫人吧。”贺帝喝了口茶又添了一句,“是,陛下。”慕时渝答应道,“好了,都下去吧。”贺帝挥了挥手。“臣等告退。“儿臣告退。”
怀王和慕家三位一起退了出来,“慕老请留步,晚辈有些话想和您说。”怀王叫住了慕从之,慕从之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稍稍避开一些。
“慕老,据晚辈所知,慕家一直是由您和太夫人在管家,这慕二老爷的内人都可以随便将手伸向外院,似乎不大合适吧,还有最近二老爷和我二哥倒是走的很近,不知此事是不是他人授意的,晚辈只是提醒,并未让任何人知道,慕老要注意身体。”
慕从之听了不由一震:“多谢怀王殿下告知,臣感激不尽。”慕从之说完之后,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慕从之一行人走到到了宫门,临上马车的时候,慕从之不由回头看了这位怀王殿下一眼,黑色的朝服上绣着银线,在太阳下若隐若现,朝服上绣着四爪的龙,一向行事隐忍低调,让人猜不透。慕从之在马车上不由沉思起刚刚怀王告诉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