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惜在去寿安堂的路上,一直在想今日的事,到底幕后之人想对慕家如何呢?
她刚刚细细的看过那封信,上面写的很详细,从慕时行一开始如何上手,中间如何盈利,还有到最后被发现之后怎么推脱的·,记得一清二楚。
她不会相信这件事是二老爷一个人做下的,就算和二太太卢氏一起,她都不信。因为太过周全,还给自己想好了退路,看来慕老太爷也预料到了幕后定有推手,可是此人如此帮助慕时行,到底是要将慕家推往何种境地呢?
想着想着就到了慕老太太盛氏的寿安堂了,慕老太太出身世家盛氏一门,祖孙三代都曾为大言使臣,为大言的外交做出了贡献,先皇曾经封慕老太太的父亲为临安侯,慕老太太的娘家可谓是高门了。
进了寿安堂的院门,就看见婆子们正在给院子里的那颗槐树浇水,修剪花草。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菊花和玉兰,慕老太太的院子里地气旺,花花草草比别处养的都好,院里的白色地砖铺得整整齐齐,砖缝里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一见到慕芷惜进来,婆子丫鬟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她行礼:“三小姐。”慕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茗香正好端点心进去,看见她来了,赶忙把手里的托盘给她身边的小丫头。迎上来笑着道:“三小姐来了,身子可好些了,老太太刚刚还说中午摆饭的时候让您过来,让您和她一块儿吃,这不您就来了。”
慕芷惜听了笑道:“多谢茗香姐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对了,我母亲可在?”
茗香领着她进去,边走边回:“在呢,在呢,大太太用过早饭之后就来了,正在屋里陪着老太太说话呢。哦,还有二太太,三太太也都在呢,不过老太太现下正训二太太呢,发了好大的火,三小姐可要小心些。”茗香压低了声音,为她打起帘子,慕芷惜小声回她:“多谢茗香姐姐提醒。”
她一进门,便看见她母亲在左边第一把椅子上坐着,二太太在右边站着,裙角上还有茶叶,三太太在她母亲旁边坐着,低头不语。“祖母,惜儿来给您请安了,这些日子您和母亲都不让孙女出院子,孙女可想您了。”
慕老太太看见她进来,缓了缓,面色稍微好了点,冲她招手道:“你这皮猴儿,今儿个肯来给我请安了?不是拘着你,是想让你改改性子,你啊。”慕老太太朝她招手,“来,坐我身边来。”
慕芷惜向她母亲,两个婶婶行了礼,便在老太太身边坐下了,又转头吩咐小丫头们,新上一杯茶,用手试了试温度,递给了老太太,慕老太太喝了口茶,缓了一下,看了二太太一眼:“你倒真是贤惠,处处顺从你家老爷,可这事是开玩笑的吗?你不规劝也就算了,如今竟还和他一起将手伸向外院,你可真是贤妻!”
慕老太太怒气不减,二太太颤着声音回道:“老太太,您也知道二爷的脾气,这…这儿媳也劝不住啊。”慕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劝不住,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回了我和老太爷来,反倒和他一起将手伸到外院?”慕芷惜坐在一旁,给老太太顺气。
慕老太太缓了一下之后,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慕芷惜:“惜儿刚刚去见你祖父了?这件事你怎么看。”慕芷惜顿了一下,把刚刚在松寿堂的商议和老太太说了一遍,继续道:“所以,无论圣上如何处置,慕家都要受着,这是皇恩。”二太太试探的问:“老太太,此事果真没办法弥补了?”
慕老太太有些头疼的看着她:“弥补?你还想如何弥补?我告诉你,老二如今只能受罚,谁也护不了他!”
“母亲,消消气,当心着身子。”慕芷惜的母亲容氏在一旁劝道,慕老太太缓了缓,指着二太太说:“二太太劝诫二老爷不利,插手外院,今日起禁足柳院,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你们两个听见了没?谁也不许放!“
“是,媳妇儿知道了。”容氏和三太太乔氏连忙起身回慕老太太,“都坐下吧,我知道你们三个操持这个家不容易,可是老二媳妇,我若不罚你该如何服众,老二在官场多年,他还如此丢慕家的颜面,陛下雷霆君恩,我们不接也不行。”
慕芷惜给慕老太太顺了顺气“祖母别忧心,祖父和父亲他们已经商议,今日就写了折子递上去,带着二叔去请罪,还好如今发现,及时制止没有酿成大祸。祖母放心,现在西境大捷,哥哥有立了军功,而且慕家一向忠心,可是祖父也说,军粮是大事,二叔这事儿想必是不能善了。”
正说着,慕老太太身边的许妈妈进来了,上前回道:“老太太,老太爷让我告诉您,中午不用等他用饭了,老太爷带着大爷二爷进宫去了,要老太太安心在家。”听了这话,三个儿媳都看向老太太,等她发话。
老太太叹了一声:“知道了,吩咐一声,看时辰差不多了就摆饭吧,你们先回去吧,惜儿留在这陪我吃饭。”“是”许麽麽下去吩咐了,用完了饭,慕芷惜又陪着慕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劝解了一番。
慕芷惜从老太太的寿安堂里出来,就去了慕大太太容氏的风院。
容氏的风院内,容氏和乔氏正坐在一块儿看账本,容氏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老太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皇上严惩想必会连累到慕家其他人,三弟是不是要回来了,这样你给三弟去个信,你告诉他若是《曲阳志》没编纂完就先别急着往回赶了,让他多休息。”
“好,我知道了。这么一大家子还不够你操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三太太乔氏笑了笑。要说这高门妯娌间哪有没有嫌隙的,偏这容氏和乔氏好的跟一个人是的。这万事都讲究一个缘法的,容氏年轻的时候和乔氏就是手帕交,之后又都嫁到慕府。
说来也巧,在容氏和慕大老爷的婚礼上,三老爷慕时迁对乔氏倒是上了心,这一来二去的就又凑成了一件好事。
慕芷惜让人通报了一声,就进去了,慕芷惜对二位长辈行了礼,在一旁坐了,容氏身边的青柳给她上了杯茶,她笑着谢过了。
乔氏笑着看她,“惜儿,三婶问你,这件事慕家会不会受牵连,虽说你三叔做不做官都成,但是这编纂《曲阳志》还有历年的文选会的评师名额,你三叔没了这两个,怕是要愁死他。”乔氏看向慕芷惜。
要说慕芷惜的三叔,对做官真没太大的兴趣,反而在书画和研究学问上极有兴趣,一直好学考取功名,又在殿试过后求皇上不要给他很重要的官职,他只想好好研究学问,最后落了个四品的闲职。
慕芷惜想了想对乔氏说:“三婶放心,就像我刚刚在老太太那儿说的,没事的,咱们皇上是明君,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三叔的学问在那摆着,不会有事的。”乔氏听了她的话,便放下心来。
慕芷惜在屋里坐了会儿,从屋里出来,在廊下看着院里的那棵梨树,心里想着慕老太爷他们在宫内的情形。不知道慕从之他们还顺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