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从未想过自己会背叛主子,开始不过是想在皇后走后能有个容身的地方
近来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危险了,想到这,硬着头皮在自己的老乡红秀带领下,踏进德妃宫殿,玉竹是心惊肉跳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德妃,不过往此绝没有现在的惶恐感,强压下想落荒而逃的想法,上前行礼
“奴婢参见德妃娘娘”
坐在贵妃椅上的德妃高卿墨,螓首蛾眉,肤如凝脂,仅是倚靠在哪里,却有说不出的媚态,就叫旁人都失了颜色
只见这美人嫣然一笑,语气略带嘲讽道:“竟不知这凤仪宫的玉竹姑姑能看的上我这破落地方,到叫本宫好生惊讶。”
“娘娘谦虚了。”玉竹知道想要得到德妃的庇佑,不能再端着姿态了,于是抬眼谄媚的笑着说道:“在这后宫,放眼望去,哪有能与娘娘这里争锋的。”
“既然知道,本宫这里是个好的,那想来的不知凡几。”说着似是真的感到烦恼,玉竹静静的听着,知道既然德妃让自己进来,就不会拒绝自己
果真又听到德妃说道“那只能有能者居之。”
此时就是暗示玉竹拿出诚意的时候,玉竹挣扎了一会儿
“奴婢、奴婢......”喃喃了半天,亦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德妃“啪”的放下茶碗,声音清冷“既然没有诚意,那玉竹姑姑,请吧。”
玉竹见身边的宫女做出请的姿势,有些慌了
狠心道“娘娘、女婢有事禀报,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德妃对玉竹根本就不信任,还怀着龙种,自然万般小心
“在这的都是本宫得用之人,你且说就是。”
玉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似是不在挣扎“娘娘,您知道为何您进宫多年,而没有子嗣吗?”
听到这话德妃开始重视起来,自己是清至二年入的宫,几年来荣宠不断,却从未有子嗣
德妃不是没怀疑过,只不过从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耐下心思,听玉竹接着道
“每日在各位娘娘请请安时,给各位娘娘的茶水中,都是加了料的,也有些小心的后妃不喝那茶,但是在寝殿中点的香里也加了些特殊的香料,以确保,诸位娘娘无法孕育子嗣。”
“你休得胡言,这样一来,那皇后也不能幸免。”
“皇后娘娘在王府时流过孩子,而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此事连皇上都不知。”
“大胆,你可知妄议皇后,可是死罪!”德妃已经信了,之前自己的心腹太医诊出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寒流,导致无法受孕,一直找不出问题,未曾想真相实在荒唐,皇后能在请安的宫殿里点那香料
若不是近些时日皇后病重,自己离了那香,不知何时才能有孕
玉竹连忙跪下道“此事仅皇后身边的奴婢和玉诗知道。千真万确,自柳皇后入主中宫,后宫之中在无人有孕,皇后那里还有剩余的香料。”
说完这话玉竹便不再言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似是过了很长时间,一双踩着祥云绯色宫鞋的脚出现在眼前,紧接着自己的手被一双玉指纤纤的手扶起
“本宫相信姑姑所言,但是皇后命不久矣,本宫也怀了龙种,为何要因为此时在与皇后起龌龊?不过你求着本宫保你,你需证明你想要投靠本宫的决心。”
“娘娘、娘娘,您叫奴婢......如何证明?”
“你只需趁皇后昏睡之时假借皇后之名,叫人分别给本宫和贤妃送些东西,你放心,那两个送东西的宫人,本宫会为你打点好,出了事,她们只会说是皇后指示,绝不会提到你,若是你不答应,那么本宫现在就压着你,去皇后宫中说一下,你玉竹姑姑的东西,怎么跑到本宫的宫女红秀这了?”
这回玉竹是真的回不了头了,左右都是万丈深渊,也只能听命与德妃安排
夏瑾多日未见柳皇后,对方是愈发消瘦
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柳皇后刚刚吃过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见夏瑾来了,只是吩咐宫人退下,躺在那里,亦不说话
久到夏瑾以为柳皇后睡着了
却听到对方不真切的声音传来
“你恨本宫?”
怎么都没想到对方说这话,连称呼都直接用你
柳皇后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或是在炸自己,夏瑾挑了挑眉并未回答
“咳咳!真是厉害!”
夏瑾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总归是已经要收网了,索性撕破脸皮,直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指的什么?”
竟直称皇后娘娘,柳皇后见对方变脸的如此之快,笑道
“哈哈哈,妙极了,姜铭蔚生的好女儿,真不知道那么怀瑾握瑜、光明磊落的人能教养出一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女儿”不过那笑声属实算不上悦耳
“咯咯咯,姜铭蔚九泉之下说不定暴跳如雷。”
听到对方这么说自己,夏瑾却不生气“母后自然是怀瑾握瑜、光明磊落,不过谁叫自七岁起便是在皇后娘娘您膝下教养的,能学到皇后娘娘您的十中之一,本宫感激不尽!”
这话叫柳皇后止住了笑声,冷哼道
“缘何本宫父亲只是风寒,却在御医去之前,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是得了时疫?不怕以讹传讹,就怕有人暗中搬弄是非。大理寺少卿又是你外家,本宫不得不多想。”
柳皇后快要凝结成实质的怨恨目光,直视夏瑾
“须知本宫名义上还是你的母后!你为何要如此行事,有什么目的?”
被皇后这无耻的行为给震惊了,“皇后娘娘,你在说笑么?难道皇后娘娘你算计了别人,还会傻到告诉对方,你的计划吗?”
“本宫是皇后,在这后宫之中,收拾一个公主还是绰绰有余!”
“悉听尊便!”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不久后,外头传来吵嚷之声
太监传来声响“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太后一进来便直指皇后“皇后,你可知罪?”
本想起身行礼,但还是叫皇上按下了,半靠在床上
“皇额娘,臣妾实在惶恐,但确实不知您所谓何意?”
“哼!何意?不是你叫人给贤妃和德妃送去加了药的糕点?现在贤妃这一胎自是保不住了,连贤妃都有性命之忧,德妃那糕点叫珝儿吃了,正着太医照看,你还不如认罪。”
贤妃是太后的侄女,本就看重这胎,却叫人钻了空子,知道未必是皇后的手段
如此指责皇后只因心中愤懑难平
“皇额娘,这事情还未问清楚,就直接将皇后问罪似乎不妥。”
见皇帝站在皇后那边,太后也不多说,先叫人将宫女叫来对峙
两个宫女被人压着,跪在殿中央瑟瑟发抖
脸上都挂了彩,似是刚受过一些折磨
太后率先发话“皇后如何指示你们的说?”
就算知道皇后是冤枉的,太后这会儿在气头上,只是想把气撒在皇后身上
“奴婢,奴婢是受皇后口令,将赏赐送到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那里的。”
皇上却是不信的,这么实名制陷害别人,皇后还没有那么蠢,亦是没有理由
便询问道“可是皇后亲口吩咐的?”
“是,是皇后娘娘亲口嘱咐的。”
皇后听后气愤的质问道“你们既是说本宫指使,那你们说本宫何时指使的?”
那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宫女似是回忆了一下答道“今日午时,娘娘您刚刚喝了药。”
另一人也肯定了时间
平常柳皇后喝过药后便会叫众人退下,便会午睡
那时无旁人在场,就算有也是皇后身边得力的宫人,说话自是没有说服力,那时只会百口莫辩
柳皇后心里冷笑,这德妃真是好算计
“一派胡言!瑾儿,你说。”
这时皇上和太后都看向夏瑾
夏瑾心想,这皇后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明明早知如此
将那被冤枉之情演绎的淋漓尽致,怪不得今日突然召见,那领路的宫女亦是躲着人走,心下想着,面色不显露分毫
不紧不慢道“启禀父皇,皇祖母,儿臣多日未见母后,甚是忧心,今日午时便来到母后宫中,一直未踏出宫门,未见母后吩咐宫女给二位娘娘送去赏赐。”
跪在地上的宫女,脸色瞬间惨白
其中一个还颤颤巍巍的辩解道:“许是、许是奴婢记错了时间。”
太后的脸色更是难看,还未等说些什么,皇上却不想再听辩解
“来人,将这两个贱婢,带下去严加拷打。势必问出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