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爷爷会没事儿的!”筠筠扶着母亲坐下,好声地安慰着。
褚默然一张脸寒气逼人,他望着出言不逊的二伯母,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却让她不得不收了口,战战兢兢地躲到别人的身后去了。
他的眼神太锋利,太可怕了。以前那样谦逊温和的一个人,忽然变成这样,还真是让人无法适应啊。再联系到他的身份,徐月凤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可是黑帮的太子爷,难怪会有这样冷酷的一面。万一惹毛了他,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开始为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后悔。
急诊室的灯还亮着,手术还在继续。
褚默然看了看表,然后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掏出电话。低声的交待了些什么,然后重新回到筠筠母女身边,正好手术结束,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大夫满头是汗地走了出来。
“医生,老爷子怎么样了?”众人一拥而上,迫切的问道。
看到这么多病人家属,医生这才想起来,急救的病人是这家医院的总裁,他们的老板。于是好心的安抚道:“病人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暂时没有清醒。我们会准备最好的加护病房,让老爷子好好地养病。相信不久之后,他老人家就会醒了。”
听医生这么说,众人于是放下心来。
当然,这个众人之中,并不包括沉默冷淡的褚默然和一脸疑惑的贺兰筠筠。
因为老爷子昏迷着,不需要人守在这里,所以大伙儿立刻就散了。只有贺兰筠筠母女和褚默然留了下来。
“谢天谢地,老爷子没事。”杨牧云双眼赤红地含泪祷告。
“妈,您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筠筠就行了。”褚默然不想让岳母太累于是劝说她回家休息。
本来说好婚后就把岳母接来一起住的,但是最近一段日子太忙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褚默然心想新婚燕尔的,反正也不急,那再等一段时间吧。
筠筠也很赞同先送母亲回去休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需要询问医生的。她对爷爷的发病感到质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送走了母亲,夫妻二人来到值班室,找到了主治医师。
“是贺兰大小姐啊,幸会,幸会!”医生热情的把他们二人迎进办公室。眼前这位是未来的主子,他可不敢怠慢。
贺兰筠筠又变成了高贵优雅的大小姐模样,在小啜了一口香浓的茶水之后,开口问道:“陈医生,我想知道我爷爷到底是怎么中风的?”
陈医生简单地介绍了一番病理,不过在筠筠的总结下就四个字:受刺激了!
她嫁人后就住在外面,很少回去,不可能给他什么刺激。再说了,婚礼上那么大的事情都没刺激到中风的程度,又会有什么事令他愤怒呢!
贺兰筠筠很确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不过她却不露声色地又提了几个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在医生护士们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她的沉默寡言,令褚默然非常不适应。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贺兰筠筠,那个调皮可爱的女人!
“你没事吧?”他宽大温暖的手掌覆盖住她的。
筠筠摇了摇头,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毕竟,她现在可以说话的人,也只有他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受刺激中风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上次婚礼上那么大的震撼都没让爷爷倒下,现在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刺激的事情呢?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一时想不出来……”
“别担心,会没事的,相信我!”褚默然右手与她十指交缠,给她信心。
贺兰筠筠侧过身子,将头轻轻地靠在褚默然的肩上,努力去淡化心里的疑虑。她微微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向上翘着,宁静而优美。
褚默然目视前方,将车速放慢,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感受着她平稳的气息,他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贺兰筠筠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陪着爷爷,虽然他仍旧昏迷着,但是她害怕他从此一睡不醒,所以天天在这里守着。
看着输液管不断滴落的液体,筠筠有些出神。
她回到贺兰家快要三年了。当初这个陌生的家,陌生的家人让她很不适应。犹记得当初贺兰老爷子见到她时激动的样子,老泪纵横,毫无形象可言。一点儿也不像后来那么的严肃,看起老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地。
生为贺兰家族的唯一血脉,她承受的东西很多。老爷子亲自带着她,熟悉公司的业务和管理,为她的以后铺路。她知道,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并非男儿身,老爷子有些失望。但是他没有放弃对她的培养,并且对她表示极大的信心。
贺兰筠筠对商业可以说是完全的不懂,但是他的信任,让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的。每次遇到难题,爷孙俩就躲在书房热烈地讨论,虽然有时候过程和结果不是很满意,但是他们由刚开始的毫无交流到现在的无话不谈,像忘年交一样,抛弃了身份和辈分的阻隔。
这样的相处了几年,她也渐渐融入了贺兰家。尽管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伯母们经常冷言冷语让她很不喜欢,但是为了家庭的和睦,她忍了。
看着她这么懂事,老爷子也就放心了。
自己家的人他还不了解?那些个早年丧夫的媳妇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一双双眼睛都瞅着贺兰家的财产,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暗地里,贺兰老爷子曾有意无意地提醒她要注意她们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