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九月开学季,在二狗他们几个开学的前两天,程家村为了庆祝二狗他们成为程家村有史以来最多考上高中的一批学生,村委会这一高兴啊,就提议在村里举办个欢送会。虽然提议立马就被杨宇同志毙了,奈何这村子虽然还是杨宇同志管制,但自古以来,专制暴政的君王都得不到好下场,为了不想成为程家村三百年来第一个暴政村长,平复民怨,遵从程家村村民的意愿,杨宇同志最总妥协了。但有个问题,欢送会的物资怎么算,村委会的资金只能用于有利于全村人们的利益的工程会议活动等,二狗他们只是村里的一小批学生,而且这事一旦有了开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举办活动的资金又从哪里来。全村不太能让所有人都同意动用村委会资金。
这些好办,以后程家村读书的娃如果考上重点高中的人数超过二狗他们这一批,也办,没超过的不办。至于活动资金,无需动用村委会资金,这些事村民自发的活动,资金自然从村民自己身上出,整个流程权属自愿原则,这些年程家村发展的不错,大家的日子也不似从前,那生活水平提上来了,其他事情也得跟上来,就这一回的活动,就村里自发搞,大家追求的就是个气氛和热闹,要的就是程家村历史悠久的文化传统流传下去。那既然这么说了,杨宇同志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有点担心。这一次就算不是二狗他们自己的想法,但却是村民对他们的认可和肯定,也是发自内心的替他们高兴。那以后呢,二狗他们势必因为受到这些而要对村里的一些事情负责,只要你收了恩情,不管你是不是自愿,受了就要还。到时候这批孩子是功成名就,还是碌碌无为。现在村民不会说什么,只会为他们高兴,那以后呢?以后会怎么样杨宇同志不知道,她只希望,二狗他们不会受到和她一样的遭遇。也可能是她想多了。程家村不是那个她不想回忆的地方,程家村的人也比那些人好太多。
既然要搞欢送会,那就要办的热热闹闹,你家种的稻多,多出几斤米,你家种菜那就供菜,诶,那谁,麻烦你去你家鱼排那里抓点鱼,没东西出的,没事,去东坡那里挖点黄泥,砌灶。大伙风风火火的搞起来,仿佛到了年会节。
村里的那些老资格一辈的,看到这一幕,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筒,抽一口,吐一口,满意的堆起满脸褶子。老二大爷感慨啊,这程家村穷以前穷,大伙儿要懂得互相帮忙,才能过的下去,现在生活好了,也不能把老祖宗留下的风俗给丢了,程家村为什么能越来越富,靠的还是团结,团结力量大,大伙儿才能把日子搞起来。这以前啊,村里要是出个状元,那是十里八乡都跟着沾光啊,个个都来贺喜,听说多少年前,程家村出来个榜眼,那都不得了了。全村杀猪宰羊庆祝,这不,现在这群娃娃都要去上高中了,还是重点。你说说一起能上高中的有几个,读书都没几个,现在呢。三十个从咱们村出去的娃娃,十七个考上,这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下呢。您说是吧老大爷。
二狗他家老大爷缓缓的吐出一口烟,看着二狗他娘在指挥,这媳妇,算是娶对了,就算家务活手脚不快,那脑子转的快啊,那狗崽子十足十的遗传了他娘的脑子。还好当初程怀那小子顶住了压力啊。诶,老二大爷您说的对。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好的咱就得留下来,坏的咱就得丢,不能留着。
其他大爷都纷纷附和,这几年来,程家村在杨宇同志的带领下发展的越来越好,就算之前反对妇女当政的一些村民现在都改了口,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听得老大爷心里那叫一个舒服,瞬间就原谅了前天二狗他娘把他最喜欢的咸鱼当成淡水鱼加了几大勺,还拿去煎,还煎糊了的事情。
老大爷老大妈高兴,村里人高兴,可苦了二狗这群人。村里人现在都把他们当宝一样,就算举行欢送会,都不让他们这群主角插手,按照他们的话来说那是读书写字的手,哪里能干这些粗活。去去去,和同学他们玩去。
无所事事的四只葫芦娃此时坐在二狗的房间里打牌,大头甩出一对二,直接压死黑娃的的双A。最后大头和番薯获胜。
而隔壁的二妞家,坐着美丽和丫头,二妞被程必同志叫走开了。美丽和丫头两个人觉得没意思,跑去阳台叫二狗他们几个。二妞家的二楼阳台正好对着二狗房间的窗户,中间隔了一米宽。二狗他们几个听到美丽的声音,站起来走到窗户上看,三分钟后,美丽和丫头出现在二狗房间里。六个人挤在一块聊着村里要给他们举行的欢送会,都觉得很不好意思,说着说着二妞也过来了。七个人一齐,又顺道说起来了以后的事情,就都开始幻想着未来自己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报效村民的情景。
下午的时候,庆祝宴宣布开始,首先有请村长发言,前任村长发言,最后轮到程家村考上重点高中的二狗他们发言。发完言之后,杨宇同志宣布,开吃。
庆祝会结束之后,二狗他们几个都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们这一批学生和往前学生不一样,军训提前到开学前,而不是像初中般是将军训安排在期中考后。而且,目前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几个的班别,这一些都要明天去到学校才知道。二狗拉开抽屉,把自己以前收藏的东西放到里面,上了锁。
第二天,七葫芦娃的父母都聚齐在村口,看着二狗他们拉着行李,背着包,第一次离开家。王芳同志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这一动作被其他妈妈看到,瞬间都红了眼。杨宇作为村长,这时候其他家长都忙着不舍,杨宇同志虽然也不舍得,但也明白,二狗这群人迟早都会离开,去追寻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代表着其他家长祝福他们。黑娃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明明不舍却又死鸭子嘴硬的吐槽自家老妈,每个月都有月假,也又不是一年见不到面,又什么好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老妈一记神掌劈过来,黑娃不像以前那样瞬间偏头躲开,硬生生的接下了老妈着记如来神掌,毕竟,这一走,想挨批得等到下个月,老妈估计也会不习惯,以后,黑娃看着自家老爹,老爹明白,一脸不舍又带着悲壮,仿佛视死如归的战士一般,对着黑娃点了点头。老爸,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就多担待点,视老妈愤怒程度而选择躲不躲,知道不。
二妞他们几个分别和老爸老妈道别,踏上了去往县一中去报道的路程。程怀同志安慰那几个落泪的父母,他们几个都在同一所高中,以后都会有个照应,而且,孩子大了,总要飞走。
美丽坐在车上,看着村口的十几个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到,再也没忍住,哇的哭出来。之前父母他们不舍,二狗还觉得没什么,从家里到高中的路程就小巴车两个小时,一天都可以来回,而且他们几个又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也不会担心孤独什么的。但美丽这一哭瞬间让这小小的车厢里充满了离别之感。连丫头也在抹眼泪,二狗看了看二妞,二妞虽然没哭,但那眼睛红了一圈,一看就知道在忍着。想想也是,两家相邻,二狗自小就看到过二妞受委屈,明明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说没哭就是没哭。年纪渐长,在这一点上这犟脾气还是没变。
这七个人中,需要有一个人来稳定大家的情绪,这个人不是二狗,不是大头,不是黑娃番薯,是二妞。二狗不知为何心脏那处一阵揪紧。大头几个低着头没说话,说白了大家都没有离别的经历,这次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家到别的地方上学,大家都不舍和不习惯,这和小学毕业离别不一样,也和初中毕业离开同学不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乡。但他们从这刻起,必须得学会忍受这些。
二狗拍了拍大头,后者抬头看了看二狗。没说什么,只是和二狗一样,拍了拍黑娃和番薯。美丽和丫头也止住了哭声,毕竟,开学第一天就被未来的同学看到自家红着眼圈也不太好。
两个小时后,二狗他们大包小包的下了车,站在了县第一中学的大门前,不像他们几个,很多学生都有家长陪着。
葫芦娃几个跟着志愿者走到通告栏那里,查找自己所分配到的班级,再到相应的地点去领取开学所需资料物品。很快,比其他人都高半个头的大头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名字。二狗,二狗和番薯同班,黑娃和美丽同班,自己和二妞同班,丫头自己一个班。听到自己一个班之后丫头瞬间就红了眼睛,酸了鼻子。初中虽然也是自己一个班,但至少可以和二妞他们在一起,可现在他们隔着这么远。二狗他们几个安慰着丫头,实在不行,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申请转班。丫头擦了擦鼻子,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晚上,二狗他们几个分别到自己班报道。二狗他们班主任是个刚从师范毕业的女大学生,戴着副眼镜,说话慢条斯理。简单的说了开场白,自我介绍完之后,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了新生,开学第一天自然少不了自我介绍。
轮到二狗上去讲的时候,说起自己喜欢打篮球,好了,这一介绍,这一晚过后,二狗所在的十七班的篮球队基本是组建出来了,在二狗的举荐描绘下,番薯自然顺利成为他们班篮球队的军师。篮球队中也有之前在初中和二狗他们打过比赛的同学,这一有人证明,得,二狗顺便成了他们班的篮球队队长。就在二狗同志觉得不妥准备拒绝的时候,班主任一脸笑眯眯一锤定音。
班里的女生貌似也很同意,虽然她们之中没有一个懂篮球。但那时候的二狗,按照李云龙的话来说,那可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篮球打得好长的又帅,说出去都觉得十七班占了便宜,不选二狗,放眼望去,还能选谁?班主任趁热打铁,顺便把班里的班委都选举好,军训期间也需要班委维持班级秩序。
同一时间大头和二妞他们班也在选举班干,班主任看着大头身高六尺,样貌端正,举手投足之间颇有领导之风,于是直接举荐大头为班级体育委员。班里没有人反对,于是,大头读书多年,第一次当官,一脸挫败。看到二妞捂着嘴,一脸憋笑,大头不服,于是乎,站起来请求二妞作为体育委员助理,如果二妞不愿意的话,他大头就立马卸任。最后,为了全班的利益,二妞成为学校历史上第一个体育委员助理。二十一班也是全校三十二个班唯一有体育委员助理的班级。
在二十三班,黑娃和美丽顺利的成为男班和女班。黑娃参选班长不为别的,只是他家老母亲说他读书多年连个劳动委员都没当过实在太丢人,如果他能够选上个文娱委员都好,过年利是按照他官职加倍,按理说一班之长乃班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在古代那就是丞相的位置。今年的红包钱,稳了。美丽则是看到黑娃都当被班长了,自己在这个班除了黑娃也没有认识的,要不也竞选班长算了,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孤独,不知道二十三班的班主任知道这一点会不会捶胸顿足。姑且未知。
至于孤零零的丫头同志,自己一个人在十班已经够孤苦伶仃的了,伤心郁闷还来不及,哪有空理这些,趴在桌子上独自伤春悲秋去了。奈何人算算不过天,由于文娱委员没有人参选,只能采用抽签的方式进行,最后,丫头被选中。班主任念出名字的时候,丫头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无法自拔,后来的后来,直到上了音乐课,丫头才知道自己居然被选为文艺委员。欲哭无泪的丫头同志,只能用自己甜美的声音,在每一节音乐课之前,用自己五音不全的调子领唱,最后,还是音乐老师都忍不住了,给换了人。丫头才脱离苦海,但自己的形象在班级里早就荡然无存,丫头再一次趴在桌子上,独自悔恨去了。